&&&&下去,到后面找他家老太公去了,边跑还边埋怨:“我今日恁地晦气,其他人都贼溜地蔫溜了,只有我木头脑壳,像根桩子似地杵在那里,被他抓了个现成当差。那班人也不义气,跑路怎的不叫上我?难怪俺媳妇惯常和我说,莫往静悄悄的所在去逛,只怕有鬼祟,果然是如此,今后倒该多听听媳妇的话才好。”
庄客到后堂请出了刘太公,刘太公本待不来,奈何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如今也只能过得一时算一时,因此便如戏台上的木偶一般,被人家提着线儿安排摆布。
苗雪山请老太公坐在正当中,拉着周通便拜。
周通冷笑道:“你弄了这么个泥菩萨让我拜,也不知他敢不敢受?回头却将这泥胎偶像打碎了他的!”
刘太公一听便如坐针毡,屁股直往起抬,就是坐不到落实处。
苗雪山笑道:“少要啰嗦,我游历红尘这许多年,若是连你也治不住,便空在深山中辛苦修道了。还不快跪下给爹爹施礼?”
周通被他脚尖在膝盖弯处轻轻一点,两条腿便再也站立不住,不由自主地便跪了下去。那苗雪山还不依不饶,只让他叫“父亲”,周通咬牙切齿地只得叫了一声“父亲”,心想真是时世比人强,没想到我小霸王也有栽这么大跟头的时候,我如今且先忍耐,等着鸟道士走了,我再摆布这老儿,务要娶了他女儿方好,我周通是作定他家的女婿了!
刘太公在椅子上捶胸顿足地说:“罢了,除死无大事,便是官府砍头也只是一刀。人活百岁终有一死,可惜了我的女儿唉,她还青春年少,今后可怎样度日?”
苗雪山故作不解地说:“太公,何必忧虑?回头将你女儿另行聘嫁便完了,莫不是她有一个山大王的义兄,今生便嫁不出去了不成?对了,你女儿可接回来了么?倒该让她拜见兄长。”
刘太公连连摇手,道:“不曾回不曾回,有你们在一日,也不敢让她回来。”
苗雪山笑道:“老太公,你莫将人只作贼看,你不知‘浪子回头金不换’?今后那桃花山敢就好了也!如今便请安排些酒食来吃,这新婚之夜可真是耗人体力。”
刘太公见他要酒饭,这却是最好办的,忙招呼庄客们烫酒烧rou,这时那些先前躲了的庄客不知从哪里又都冒了出来,送上一壶好酒,又端上两盘Jingrou,还有一只熟鹅,几样下饭菜蔬,又搬来一盆白米饭,一笼屉馒头。
苗雪山抄起筷子便大口吃rou,偶尔也去夹两筷菜蔬,吃的畅快香甜。那周通虽是恼恨,但他昨夜熬练了那许久,肚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之前睡去还不觉得,此时一旦醒转,那饥火便格外旺盛地烧起来,想到自己又不是妇人,讲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便也拿起竹筷吃了起来。
刘太公陪坐在一边,见他俩开始吃饭,心中便念了一声佛,暗想:“上天保佑,这霸王肯用我这里的饭食,苗道长走了之后他若是来寻仇,有这一饭之恩,总也好说一些。虽不指望他如同韩信一般回报漂母,但起码能饶下性命。”
周通狼餐虎食吃了个沟满壕平,抚着肚子长出了一口气,身上总算有了力气,连下面也仿佛活泛了不少,感觉血流往脚下去的速度都快了,一会儿或许便可自在走路。
他把眼只顾去看刘太公,看得那老汉脖子里直冒冷气,心道:“女儿呀,这强人兀自不肯干休,莫非最后只能舍了你出去救命?”
周通只等苗雪山吃饱喝足,两人便各奔东西,自己再重新做成这头亲事,连被这贼道士羞辱的利息也要在桃花庄讨回来,哪知苗雪山吃完后一抹嘴,便冲着他笑道:“周郎,我们到你的山寨上去吧,我们既成了一家人,总不好分离的。太公放心,今后那山寨有我在那里教导向善,再不欺压人了!”
太公听了以手加额,不住念着诸天神佛的名字,道:“今日总算断了根了!”
周通顿时惊得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用手点指着苗雪山说不出话来。苗雪山看了他这个样子,便像看见了台子上丑角做戏一般,乐着掰了一块馒头便塞进他嘴里。
第四章
周通一张面孔拉得老长,原本的雪貂脸硬生生成个驴脸,脸上Yin云密布,那样子浑不似新婚洞房刚出来的,倒像是在衙门里吃了官司一样,惹得那一种小喽啰好不奇怪。
有人大着胆子上来询问:“二哥哥一夜洞房过后怎的恁不欢喜?莫非是那刘小姐是个草物,不中哥哥的意?又或者那婆娘看着娇娇弱弱的,其实竟是个悍妇,成亲第一天便要辖制老公?便是新娘强悍,带回山寨慢慢调教也就是了,怎的新婚夫人没有带上,却领了这么个道士回山?”
周通没好气儿地瞪了那问话之人一样,呵斥道:“洞房洞房,你就晓得男女之事,满脑子不想别的。昨儿晚上都睡死了么?我昨夜恁地晦气,想你们过来帮忙,却无有一个进门,如今才落得把这一个道士请回山中供养。头上还戴着花做什么?还嫌不够倒霉么?都摘了去!”
那些喽啰们被他发作得莫名其妙,心想那刘小姐莫不真的是个女瘟神?二哥哥往日何等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