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等那两人都走了,孟尧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他直直地看着阙祤,眼中透出浓浓的倦怠来,“你要杀我?”
阙祤冷冷道:“我初到煦湖岛之时,你便折辱于我,时至今日,你还在做着同样的事。孟尧,你告诉我,我可有不杀你的理由?”
“阎王笑都没能要了你的命,你还好好活着,何必在意那些小事?”
这人的样子虽是变了不少,说出的话却还是那么不中听。阙祤不愿再同他浪费时间,横着一掌拍了出去,自己紧接着欺身到他近前,手底下都是杀招。
孟尧还算敏捷地向旁边跨出几步,借门板挡住了阙祤连袭过来的两掌,“把你送去寻教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还不如留给我自己好好享用一番再杀了,也省去日后这许多麻烦。”
门板在阙祤能开山劈石的一掌下四分五裂,木屑飞溅,几迷人眼。阙祤却停也不停地探手又去抓孟尧,周身真气激荡,将纷飞的木屑悉数弹了开去。他低低哼笑了一声,道:“最错的不该是让海黎成为你的心腹么?”
这简直是孟尧一大痛处,闻言恨声道:“那个叛徒!他那一刀没要了我的命,却把我所有退路都斩断了!又趁着我养伤期间把我长宁宫的羽翼撕了个碎,可真是称职的心腹!若他日叫我遇到他,我非将他碎尸万……嗯……”
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便闷哼了一声,身体后掠到院墙一边,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忍了又忍,还是呕出一口血来。
阙祤一掌击中,更不留情,不等他喘过这口气,第二掌紧随又至。
孟尧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在地上,似乎极力想要站起来,可手脚却在不住地打颤。
“要将他碎尸万段的这句,我就不帮你转达了。”阙祤说着,手掌对着他的天灵盖狠狠挥了出去。
天上又响起一道惊雷,这一次近了许多,简直像是炸在耳边一样。
孟尧便在这时动了,弯曲的身体突然后仰,原本按在胸前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弹了一下。他不敢多停,就着仰面的姿势躺了下去,飞快地向旁滚去。
阙祤瞳孔骤然一缩,他知道孟尧是放了暗器的,可雷鸣之音让他听不到暗器的破空之声,他完全无法判断暗器来袭的方向,能靠的只有本能。
孟尧这一击本拟必中,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阙祤。
阙祤不知暗器是从何处来,不及多想身体便已打着旋地拔地而起,周身真气涌动,将几处要害牢牢护住了。他这一跃竟有丈余,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只意欲翱翔天际的鹰,没人能拘得住。
孟尧晃了神,一时停了要站起的动作,抬起头看着阙祤那在风中猎猎翻飞的衣袂,觉得就这样了此一生,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阙祤最后的一掌便是这个时候到的。
孟尧没能躲开,或者说,他没想躲开。左肩与阙祤的手掌接触的时候,孟尧隐约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疼痛蔓延开来,被压得沉甸甸的心却倏而轻松了下来。
阙祤轻巧地落在距他六七步远的地方,不解地看了他片刻,问道:“你若放开与我一战,未尝不能拼上一阵子,为何全无斗志?”
孟尧连着咳出好几口血来,勉强撑着半边已经完全不听使唤的身体蹭到窗子下头坐着,颓然地笑了一下,道:“再有斗志……咳咳……又如何,我始终是没有活路的。”
“为何不逃?”
“逃?我能逃到哪里?”孟尧唇边带血,形容狼狈,“这煦湖岛就快成为郁子珩的天下了,无论我逃到哪里,他总能找到我的。能出海的地方也都被他看死了,我不过是那被困在瓮中的鳖,只看瓮的主人什么时候要我死罢了。”
又一道雷声自远处传来,雨终于是落下了。
孟尧脸上的血很快被雨水冲去,露出病态的苍白来,嘴唇微微颤着,不知是冷还是疼。随着他的话音,他那散乱的目光又重新聚到一处,饱含着不甘,“我前头二十年本来过得很是恣意,想怎样就怎样,谁也碍不着我;后边二十年……咳咳……却不过就是受人胁迫,给人家当狗驱使,到头来重伤在外也得不到半点抚慰,反而被视作了废物。走到穷途末路,主人便将我一脚踢开,任我自生自灭,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到后来,想是悲愤交加,孟尧被一口郁结不去的闷气堵在心口,直咳了个昏天黑地,险些没倒过气来,就那样死了。
阙祤知道他说的是兰修筠,心头一动,正要多问几句,孟尧那边却又自顾自开了口。
“不过我这样也很好了,也算是一直享受到了活着的最后一天,没什么遗憾了。”郁愤的神色褪去,只余下满面凄然。孟尧却在这凄然中微笑起来,闭上双眼,“我和耀扬不同,我肯认命,至少便能死得比他体面一些。”
阙祤到嘴边的话便没能问出口,转而道:“好,我让你得个安息。”
孟尧没受伤的那半边肩膀也沉了下去,头随着他的动作轻点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在应阙祤说的话。
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