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料你学得太浅……何处不懂?”
穆修白一一问了,李瑄城一一解答。又道:“你日后要是还有不明之处,也可以问凛冬。”
穆修白没说他看着凛冬有点怕。而且凛冬似乎也不是很喜欢他。
“凛冬替我去医馆了。”隔了会又道,“你和我说的那些,我都没有告诉她。你大概不知道你讲的东西在我们看来有多么荒谬。我算是信了一半,但是其他人未必会信,你日后若是想平安无虞,也少讲那些事。实在要讲,也把话说得圆些。”
穆修白也是才知道凛冬依旧替着李瑄城去和官府交涉,去城里的医馆诊断那些病人,霎时有些肃然起敬。
又有些踯躅道:“我说要做的那个能觉察细微的水玉镜,似乎遇到了些小麻烦。”
“无妨。你这些日子也不必费心去做那些。我要你把这疫病研究透彻,你懂也不懂?”
穆修白道:“好。”
“我这样子也不能去医馆,你要是有心……这两日便替我去医馆罢。”
穆修白有些不明所以,又听李瑄城道:“疫病防治是根本,这要靠官府信我,也要靠百姓信我。我获病而不出门,只对外说在研究新的剂型。如今也三日多,城里难免不会人心惶惶。人心一乱,就容易出岔子。”
“你身量和我差上两寸,鞋下垫上些尺寸,勉强能够。至于面具和白衣,我都让凛冬替你备好了。”
李瑄城说着,心里却道,本是差三寸,这该是长高了。
穆修白微惊。
“学医不能怕死,穆修白。”
穆修白听这一句有些硌得慌,似乎他人的高尚将他比得无所遁形,嘴唇动了动道:“我知道。”
“但是学医的要惜命,那么多人等着你去救,结果你一马当先就死了,这也太说不过去。我之前不知此病过人的情状,算是苟且没染上。后来闻你的述说,口鼻蒙布,却也不知是哪里不慎了。”
他的语气有些调侃,最后那句倒是正色:“惜命于己于人都是好事。”
穆修白听他这句,想到李瑄城如今有疾,心里更堵,道:“我……”
“可惜正值这个时节,我们也不宜同处一室。本该让你行个拜师之礼,也先免去罢。”
穆修白的眼睛一亮,口上马上改了口称主人:“所以,主人这是收我为徒了?”
李瑄城微微笑了一下,不厌其烦地认了一遍:“对。你高兴了?”
穆修白道:“谢主人!我一定尽心竭力。”
李瑄城见眼前人郑重而神采飞扬的样子。弯下身去作揖,又扬起脸,顿上半晌,再立好。那人唇红齿白,鼻梁笔直,生得一双杏目,往上却是剑眉,再上天庭饱满,乌发在脸上勾出一个美人尖。两颊本来有些少年人的圆润,如今清减,较初时的相见已经略透出些坚毅来。
穆修白穿着那一身语谰池之人行医的行头,银具遮了上半面,净布遮了下半面,露出一双杏眼,在医馆的窗前坐着。心道整张脸都不见,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真不容易被识破。
这医馆是本地的医馆,里面的大夫也是这里的大夫。
多数时间都是凛冬在忙。穆修白象征性地回答凛冬的提问。凛冬问什么他都只需要说是,好,对。或者点点头不说话都行。
但是一日下来,确实能学到东西。
医馆每天都接收新的病人,除了替人看病之外,还要将这个病人都交给官府由官府安排。
病人和生人分开居住,自然是好事。不过得病之人中的大部,等待他们的就是死期了,他们一个个神色灰暗,形同木偶。穆修白目睹过城外尽死的惨状,倒是能打得起Jing神对着这些病人了。
这里的大夫说,近来得病的人确实日渐减少。
一方面是因为隔离,总有些效用,另一方面,死的人多了,也没剩下多少活口。殳城如今空空荡荡的,街市罢去,路上少有行人,景色甚为萧条。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
鼠疫现今的治疗以抗生素为主。预防也有相应的疫苗。
放血是偏方。欧洲中世纪的人用放血治所有的病症,听来还是有些荒唐的。
中医古法的放血一般是针灸中的刺血,血量少。但是也有放血量多的,在《黄帝内经·灵枢·病狂》有记载;“治癫疾始作,常与之居,察其所当取之处。病至,视之有过者泻之,置其血于瓠壶之中,至其发时,血独动矣。”既然装在葫芦中,也就不是普通的刺血了,血量应当不少。我不学医,所以不研究这个了。
放血治疗现在无论是西方和东方基本都不用,也缺乏临床研究。又因为黑死病确实有放血疗法治好的记载(虽然现在也证明不了治疗手段和治愈结果之间确切的因果关系)。所以我文里斗胆用做医治的手法,你们就当是我胡扯就好。
以及查资料这种事情真是查十读七,读七知五,知五得三,得三用一……查黑死病我就记得理发点门口的旋转彩柱是因为理发匠还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