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第二杯,脸上显出茫然的神情,托勒不说话,显然这时才真的在想他的话。只要这个莽夫,愿意去想,就有机会。不过李蒙不是担心托勒,他要是真不答应,还可以先礼后兵抢人嘛。
只是今夜赵洛懿去得久了一点。
夜晚大漠里的风卷带起的巨大沙暴让地形瞬息万变,然而这样的变化,只局限在方圆十里以内。
赵洛懿找到一个石xue,躲了一会,听见那隆隆的巨响掠过荒原,朝着远方奔腾而去。
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天顶,天地之间没有太多遮挡物,好像一片亮亮的饼子就悬在头上。
银亮的月光洒在赵洛懿硬朗的脸上,他正盘腿坐在洞口附近,半壁是他堆起来防风的巨石。
一层汗珠蒙上赵洛懿的额头,汗珠汇集起来,滚下去,挂在赵洛懿浓密的睫毛上。他嘴唇不住抖动,仿佛念念有词。
呜呜的风声让万物颤抖,随着风势减弱,赵洛懿身上的汗水慢慢变干,只留下chaoshi的热气,窝在袍子里。
凉月西沉时分,赵洛懿睁开眼,他的眼神是前所未见过的疲惫,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汗水shi透,仿佛才从水中捞出。他展开手掌,几次收缩成拳,才扶住石壁站了起来。随之口中一阵低吼,将石块推开,脚步略带踉跄地从石洞中走出。
击打大地的风暴早已过去,月亮贴着地平线,摇摇欲坠悬在天边,另一面启明星已现出身影,黎明在即。
帐篷外传来动静,聊了一整晚的李蒙和托勒脸色都不好看,李蒙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强撑酸痛的腿,站了起来。
“你能这么认真去考虑,会是个很好的领头人。”李蒙意有所指。
托勒爽朗地笑了起来,前夜隐隐的敌意已全然拨开云雾,他接受了李蒙的提议,一起去西戎,虽然未必要他们插手。但李蒙有一点考虑很恰当,那便是,他一个人没法力挽狂澜,求救信里说得很清楚,西戎贵族已经扶持他的兄弟登上教主之位。他要卷土重来,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大概因为赵洛懿没回来,李蒙断断续续和他聊了不少他和赵洛懿之间的琐事。
托勒问过他,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以后孩子怎么办,李蒙只是笑了笑:“你不该让一个孩子来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李蒙自己尚且年少,不过李蒙捧着茶杯,顿了顿,说:“这世道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太多,每个人都得接受命运的安排,无论是好是坏。”
这个问题托勒没有再问,他知道李蒙什么意思,虽然他们的情况不同,不过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帐篷外的水声停了下来。
掀开门帘,不远处骧贤对着苍天大地,在一丝青蒙蒙的天光里,他快要粘到一起的眼皮懒洋洋分开,转过头就看见李蒙从托勒的帐篷里出来,两个人都顶着刚哭过一样的脸。
“……”骧贤把袍子上的系带歪斜地扎好。
托勒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肩头,摸了摸他的脸:“睡醒了?”
“不要难过。”骧贤拍拍托勒的肩。
托勒:“……?”
李蒙打着哈欠,问骧贤:“师父还没回来?”
“嗯,没有回来。”骧贤像想和托勒说话,李蒙现在不担心托勒会把人拐走,识趣地回自己马车上去睡觉,吩咐车队先不要走,等赵洛懿回来。
李蒙刚进入梦境,就被人摇醒。
“怎么才回来?”他坐起身,感觉到马车在行进。
“你睡。”赵洛懿抽出个垫子,让李蒙枕在垫子上睡得舒服一些。
李蒙陡然惊醒,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谁在赶车?”
“我们!”骧贤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头,旁边坐着熊一样的托勒。
李蒙笑了起来,把骧贤推出去,叮嘱他们仔细些赶车,车上还带着一些容易碎的大件瓷器,知府乐得给陈硕办差,总也不费事。
“昨晚去哪儿了?怎么没回来。”李蒙坐了起来,就着赵洛懿的手喝了两口水,才渐渐清醒过来。
“遇上沙暴,在外面躲着,天亮时才平静下来。”赵洛懿轻描淡写地说,脸上看不出什么。
李蒙点点头:“没事罢?”
“能有什么事?”赵洛懿嘴角噙着一丝笑。
李蒙对他这种盲目自信一点办法也没有,拉着赵洛懿的手捏来捏去,没一会儿人就钻在他怀里,手无意识在赵洛懿的胸前揉来揉去,侧脸贴着他温热的脖子蹭。
“想我了?”赵洛懿低沉的嗓音十分好听,带着从胸臆中直接传出的震颤。
“跟托勒谈了一晚上,你不回来,不好睡。”李蒙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话听上去多像撒娇。
外面马鞭子击落的声音响起。
才想起托勒在外面赶车,李蒙不说话了,没骨头似的依偎在赵洛懿身前怀中,不想起来。两人腻歪着说了会话,午饭照常,托勒时不时能收到信,灰色的信鹞总能在无边无际的大漠里找出要的人来。
半月后车队到了坷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