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年躲过战争的粮食,没有藏身之所,他们能怎么办。”陈硕语气平稳,却字字诛心。
赵洛懿烦躁地一摆手,“这不关我的事,明年和你好好打一架,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那你问问你徒弟的意思。”陈硕只轻描淡写看了李蒙一眼,那一眼却叫李蒙想起了很多事。想起陈硕的救命之恩,想起那两年大秦问北狄借兵,门户一开,骑兵烧杀劫掠无所不为,想起码头上成千上万等着开工谋一口饭吃的工人。
那时候即使李蒙还是家里的小少爷,也常常被堵在后门巷子里等着扑上来抓住他求少爷赏口饭的难民吓得魂飞魄散。
救贫是救不过来的。
半晌,李蒙想清楚了,说:“陈将军,有一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是普通人,乱世真的来了,也只能求一个自保。”
“要在其位,也容易得很。”
“陈将军误会了,晚辈不是要谋官位,父亲在朝十数年,没有一天睡过四个时辰。他回来的时候,兄弟姐妹们已经睡下,早上我们还没起来,父亲又已经出门。下场如何?”李蒙神色有些凄然,手也不由自主攥成拳,赵洛懿用力握着他的手,他看了赵洛懿一眼,又道:“官场沉浮那一套,晚辈玩不转。”
陈硕抬起手掌,示意李蒙不必说下去。
“你还是记恨今上,也记恨蔡荣,不愿与我等共事。”
李蒙也不辩驳,他记恨的是蔡荣,但当蔡荣真的落于下风,他有机会杀了他的时候,他才发觉,那股仇恨在这些年里已经淡了。实则不是蔡荣杀了他的家人,而是时局和父亲自己杀了他的家人。
选择摄政王的风险父亲知道,他选了,赌输了。
现在听陈硕谈及皇帝的态度,李蒙就看得更明白了。
陈硕常年握兵器的手掌里老茧丛生,指腹也粗糙无比,他的手指再次在桌上叩击数次,抛出一个问题:“如果能让你来做主,能让你为李家平反,你愿意入朝为官吗?”
李蒙不能理解,眉头皱了起来。
“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只要是赵家天下,仍是我大秦的疆土。”陈硕仰起脖子,喝了口茶,淡淡道:“我的兵,只为皇室卖命,不会为外戚专权所用。而我不想看着陈家走到穷途末路。”
话说到这里,已经再明白不过,李蒙却担心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陈硕也未把话说得很明白,只说明晚再秉烛夜谈,时候不早,让人带他们去休息。
李蒙让赵洛懿先一步出去,他忽然转过头去。
陈硕已经散开发,将腰带抽出,宽下的薄衣之下,露出的是一背深浅不一的狰狞疤痕,那是他征战沙场多年的荣耀,也是无数次死里逃生的见证。
陈硕发现李蒙还没走时,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诧异,很快恢复平静。
“你大可以好好想想,不必急于一时。”陈硕只穿着一条黑裤子,站在那里与李蒙对峙,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
李蒙倒不怕他,只是有个疑问不解答明白,今晚要睡不着觉。
“当年你让赵洛懿来救我,是算好了要利用他罢,而且那时候,你们算得上是朋友。”
陈硕不禁失笑,摇头道:“ru臭未干的小子。”
李蒙知道自己猜中了,也知道为什么陈硕那么说。
在陈硕看来,大局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利用也罢,能达到目的就是好办法,要是不成,多留一手也是好的。而他能那么做,知道赵洛懿的作用,看中的未必是他的武功,恐怕还是看中他的血统。
深秋时节,桂子飘香。
难得睡个好觉,李蒙武功不济,府衙内进进出出的动静都不能妨碍他熟睡。只是接近天亮时,被人扳着下巴亲吻,李蒙才睁开惺忪睡眼。
薄薄晨光笼罩着赵洛懿英挺的鼻梁,赤|裸火热的前胸贴着李蒙瘦弱的背脊,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身衣服也被扒到了腰上。
李蒙挺起脖子,向后去吻他的唇,清晨的躁动都随赵洛懿有力的身躯沉浮。
李蒙喘着气,感受到赵洛懿粗壮的大腿贴着自己,身上被弄得黏糊糊的,男人的气味并不算好闻,但这种亲密让他觉得无比舒服,忍不住扭了扭腰。
赵洛懿被他撩得再次低下头去,叼着他的耳朵啃。
到天光大亮时,两个人还在榻上,睡睡醒醒的,李蒙哑着嗓子问:“什么时辰了?”
两人互相握着的手掌置于腰间,赵洛懿拇指摸索李蒙汗shi的手指,没睁开眼。
“睡。”
李蒙听见这一个字,打消了起床的念头。再次醒来时,赵洛懿已经穿戴整齐,袍子鞋子俱是新的,还有丫鬟在外间打水伺候。
李蒙迷迷糊糊让人伺候着梳头,花梨木大床,锦幔垂坠,流苏疏疏密密,窗棂上雕的画眉鸟振翅欲飞,牡丹盛放,丫鬟个个穿红挂绿。
有一瞬间的恍惚,让李蒙觉得又回到曾经中安的宅邸,那时刑部尚书府,每日访客如织,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