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您的府邸。”
蔡荣将信将疑,腮上粗糙的皮肤禁不住抖动起来,“说得轻巧,要是你跑了怎么办?”
“我还带着这些弟兄,能跑到哪里去?”许老三看上去真的想明白了,眼神澈亮,那股浑浑噩噩的样已完全从他脸上消失。
如果还在撒谎,那此人真可谓演技高明。李蒙暗暗地想。
忽然许老三转过来看赵洛懿,看完看李蒙。
李蒙脖子一缩,咳嗽两声,拱手道:“三叔有何吩咐?”
“十数年前,许老三做了一件错事,延祸至今,本只是我一个人的过错。退隐山林之后,兄弟们也都娶妻生子,如今拖家带口,想求一个安稳的所在。”
李蒙看势头不对,忙上去相扶,不让许老三下跪。他就知道这许老三为了脱身,早就没有什么膝下黄金一说,先给方大跪了,现在连自己这个小辈也肯跪,无非是知道,赵洛懿听李蒙的。
“三叔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
“没钱没地方住,天大地大,却没有容身之处。里头滋味,没谁比我知道得更清楚。”方大累得浑身酸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眼望漆黑苍穹,容色沧桑难言,“有如丧家之犬,孤魂野鬼,游荡在冷冰冰这人世间。”他声调陡变,尖锐的一声长叹。
荒草丛生的四野之中,仿佛真有鱼虫兽鸟发出应和之声。
凌厉寒风如同一把毫不容情的篦子,篦清参天大树的英冠,篦清每一根生长在罅隙之中的野草。
许老三不理会方大说话,向后退了一步,不顾李蒙的意思,还是给他直突突跪下。
“三叔……”
“我许三这辈子没做几件好事,看在小女救了你一命,你也叫我一声三叔的份上。想请你向楼主讨一份恩德。”
李蒙知道他意思,不过这个山芋太烫手,他不大想接。许三妹救了他一命,他也为了许三妹差点搭上一条命,事实上这一命的恩情已经还尽了。许三十数年前能在朝中搭上线,把那么大一件案子压下去,自然也不是什么单纯角色。如今重提旧事,俱是片面之词。李蒙心底里确实谈不上对他有什么非救不可的想法。
“师父,你看……”李蒙转过头去看赵洛懿。
赵洛懿此时拔出烟枪来,闲闲捻一撮烟丝,摁进烟斗里。
“不行。”赵洛懿接着烟嘴吧嗒吸了一口,白色烟气弥散在冷冷的夜风里,“朝廷一直盯着十方楼,收了你们,等于肃临阁要收了我们。许三,你这个人,薄情狡诈,不算好汉。”
许老三面色倏然铁青,转而发白,低头讷讷道:“是。”他猛地抬头,“我的错,我一个人担,这些老小,都是跟着我才……”
“三哥!不必求他!天下之大未必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找一处山林,我们一样可以重建千元村,我们有手有脚,只要大家在一块儿!就不怕没地方活下去!”一个汉子叫道。
“住嘴!”许老三面色Yin晴不定。
千元村十数年的宁静究竟怎么回事,只有许老三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在里面打点,托了多少关系。别的李蒙不敢说,当地的知府一定是打点过的,而要打点一个支付衙门,得从下到上打点,门房都得塞十两不止。
千元村众人生活得也不算富裕,想必这事也只有少数人知道,当年那些金子,花在打通关节上的必然不少。大秦如今官制,知府以下地方官连任最多不过三年,欺上瞒下的勾当越往下办起来越娴熟,真要败露,推说一句才到任不知道便是。
“我会把东西交出来,蔡将军。”许老三膝行至蔡荣面前。
蔡荣厌恶地转过脸去,听见一声“蔡兄”,顿时浑身一凛,不待许老三把话说完,当胸就是一脚。
这一下村民中有人提刀就要上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蔡荣怒喝道,一整日积攒的怒气随之发泄出来,“许三,这些年我蔡荣可亏待过你?要不是给我的面子,你能活到现在?你跟我说的什么?你不知情?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从北狄王的断魂刀下捡回一条命!”
蔡荣气得来来回回走动,冷笑了一声:“谁他妈能想到是你骗了我,许三,你是好本事。”蔡荣抖着手指,直指李蒙,“他也欠了你一条命?王八羔子,老子欠你那条命早八百年就还清了,你手底下六十个人……”
“六十六。”许老三低声道。
“对,六十六个,都是老子救回来的。”蔡荣猛然一掉头,看向方大,睨起了眼,“还有你!”他急促喘息着,额上青筋暴突,“还有你,你那三个!他娘的,你们欠老子的命,怎么不还?就要半本书,要半本书都不给,半本书都不给我,我他妈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是你们的老子!啊?你就找人来对付我?”
“蔡兄,许三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伙被活活烧死……”
“我他娘的不能吓唬吓唬人吗!”蔡荣气得直跳,“我他妈点火了吗!”
“……”那时候蔡荣是确实要下令点火,火油也不是假的,不过李蒙想了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