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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如何?姑娘家又如何?我偏要做将军做能臣做天下第一侠客,非要须眉让巾帼。我兀自愤愤不平,半刻后空师父已念完了。
“你睡吧。”不知是他自言自语还是对假寐的我讲,眼前的光线暗了些许,想是空师父吹熄了桌上多余的灯盏,让我好睡。
空师父帮我带上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懒怠起身挪动,干脆就此睡下。
也不知是何故,这一觉睡的异常的沉。好似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依稀做了个香甜的美梦。
梦里,听到洛东城唤我,“暖暖。”
暖暖,他还肯这样叫我吗?我赶跑了他的美娇娘,跟他大吵了一架,将他的书房毁得稀巴烂,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想见我了吧?
掐指一算,我到少林已经三个月了。他若是想找我,早该寻来了,何苦要我这样苦兮兮的盼着。洛东城,我的小洛叔叔,再也不是我的了。我悲拗的流着眼泪,在梦里抱着我的小洛叔叔。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用力到指节发白都不肯放手。
“小洛叔叔,别不要我……”我在梦里恳求,反反复复的说这一句话。
“暖暖,别哭。”梦里的声音温润如旧,反反复复也是这一句。
他哄着我,摇着我,拍着我,待我安静下来,他便在我耳边叹一声,“你这孩子。”
听到这句,我便放心了。不管我如何胡闹,把他气成什么样,只要我求一求他,掉一掉眼泪,他便会说:“你这孩子。”说完这句,便是认了。再大的事,也敌不过我这个孩子。
梦境仿佛到此而止,我的心一落地,立刻坠入到黑甜的睡境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妙正师兄照旧来唤我一同去做早课。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被角被掖在肩膀下面,一床被子将我牢牢的裹成了粽子。
怪不得这一觉睡得香甜,周身暖和,自然睡得安稳。只是记得我明明是在书桌下的席子上睡的,那桂花糕的残屑睡前被我捏在手里,此刻那纸包分明被摆在床头了。连我捏桂花糕的手指都被擦干净了,清清爽爽,白白嫩嫩。
难道昨晚空师父去而复返?还是我自己梦游滚上了床?
妙正师兄不断拍门催促断了我的思绪,只得草草打理一番,同他去了。
早课结束用早膳,我抻着脖子看了看菜色,青青白白,青菜豆腐豆腐青菜,瞧一眼胃口都没了。
“我不吃了。”我低声说了一句。
妙正师兄低声道:“那怎么行?知道你吃不惯,可是顿顿都如此,你还顿顿都绝食吗?”
“妙仁!”斋房内一声断喝,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抬头一看,空持大师今日当值,不禁暗道糟糕糟糕!
众师兄恐怕正是无聊,这等好戏哪能错过?一时间屏息静气,几十双眼纷纷瞧过来,颇让人脸红。
空持大师踱步到我的桌前,威严问道:“知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
我连忙起身领错,躬身埋头,“妙仁知错。”
“知错还犯?”空持大师怒道:“知错犯错,知错有何用?”
我抿了抿唇,并不搭言。
“说!就知道你总有话讲。”空持大师瞪着一双斗大的牛眼,咄咄逼人。
我脱口道:“人谁无错?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佛祖尚且信放下屠刀能立地成佛,难道大师视妙仁为不能放下屠刀的屠夫吗?还是大师一生无错事,行正坐端,无一丝逾矩?无一句错话?无伤害一人?”
空持大师胸口起伏,脸色发青,回身看了看瞧着的众位师兄,大手一挥豪言慷慨道:“我空持一生没做错事没说错话没害一人,我行正坐端,无可指责。”
“哦?”我轻轻疑了一声,“既如此,大师为何对妙仁咄咄相逼?是我早有得罪于您不自知?还是做了何事碍了您的眼?还是您护徒心切把您徒儿的仇都记在我的头上?”
“一派胡言!”空持大师额上暴起了青筋,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我,“你这……你这劣徒!仗着主持护着你便这般胡言乱语诽谤生事,罚你不许吃饭,到思过崖面壁三天。”
我也来了气,自我入寺以来他屡次在人前给我难堪,究竟是何居心?我一时血往上涌,顶撞道:“不吃就不吃,谁稀罕!”我转身便走。
空持大师亦被我触了逆鳞,未走到门口便听他大喝一声,“逆徒跪下!”只听背后一阵疾风,妙正师兄与众人同时叫道:
“妙仁!”
“师父!”
听声辨位不及细想,只道是一物事蕴着力道袭我腰背。我若跪下自然可躲,但此刻正是意气用事,我双足点地,猛地向上。这一招‘日月凌空’是通明神功的起式,讲求飘逸潇洒不疾不徐,功力深厚者能一跃三丈。
此刻我仓惶应变,功夫又未练到家,自然差了许多。只觉脚踝一痛,不禁痛哼一声,勉强在空中折了个跟斗,落在地上大退了两步抵靠在柱子上。
众人纷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