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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麦仁抿嘴笑了笑,帮她揉了会,柔声问,“喝点山楂茶?”
她刚在超市买了新鲜的山楂,红彤彤的很诱人,迟疑道,“很酸吧?”
“酸,但消食啊,”邹麦仁边帮她揉肚子边说,“肚子有点大了。”
“噗~”
电灯泡盛文涌喷笑,他哥们儿这动作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程理怀了呢。
程理斜瞪了他一眼。邹麦仁则咳了咳,脸色爆红,“文涌你收拾。”
“又是我?”
盛文涌无奈,看了眼肚子‘显怀’动也不动的程理,哈哈大笑,“真的太像了,哎哟,女王别动胎气,小的来小的来。”
程理捏起一根骨头丢他,MD,臭贫!
一通收拾后,程理端着山楂汁窝进沙发,小心试探的喝了一口,眼睛一亮,抬头看着邹麦仁,“有点甜?”
“恩,我加了蜂蜜。”
邹麦仁见她又喝了一口,宠溺的笑了笑。
“程理,我有话和你说。”
盛文涌走过来,神情郑重恳切,看了一眼邹麦仁后,双手在膝盖上无意识的搓了搓,似乎在积攒勇气。
程理眼神在两人之间瞄了瞄,按下心中的困惑。邹麦仁噙着笑容坐在她身边,手指戳了戳她腰。
恩?她眼角扫过去。
邹麦仁溜圆的眼眨巴两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冲着一边的盛文涌扇了扇。
她勾了勾嘴角,浅笑,右眼眨了下算做回复。
两人的眉来眼去只有当事人清楚,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盛文涌什么也没看到。
“程理,我想和你借笔钱。”盛文涌终是开了口。
程理啜了一口果汁,淡淡问,“做什么?”
盛文涌头一撇,抿紧了嘴,膝盖上的双手紧握,骨节都捏得泛白了。
邹麦仁着急,之前在厨房,盛文涌和他说得挺顺溜的,怎么一到阿程这儿就卡壳了呢?
他替哥们儿说,“文涌的经济来源断了,他现在……”
“一条流浪狗。”
盛文涌自嘲的截断邹麦仁的话头,一米八的个头坐在那儿,垂头丧气又满面不甘。
“……文涌”
邹麦仁想安慰,但他哥们身上走投无路的绝望挣扎,令他怎么也张不了口,自己也莫名感伤起来。
不自觉的,紧靠程理。
透过散碎刘海,程理看见那边自称流浪狗的人有一双受辱后的饮恨眼眸,一闪而逝的漆黑厉芒,令人如芒在背。
可就因为这一点拼命隐藏在阳光背后的Yin暗,程理决定相信这条少年流浪狗迟早变成撕碎敌人的凶狠狼犬。
刚要说话,一只手悄摸摸的掐了把她的腰。
不疼,巨痒!她差点岔气。
“要多少?”
程理开口,倾身放下杯子后,借着靠回沙发的动作,捏了捏作乱的手。
“五十万。”
“什么!?”邹麦仁惊得弹起。
程理赶紧按住他的手,“你怎么先急了?”
“不是,文涌你……”
邹麦仁吞了吞口水,生气问,“你刚在厨房怎么没说要借这么多?阿程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盛文涌脸色难看,下颌绷紧,他站起来激动得踱来踱去,额头都憋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他压抑得撑不住了,嘶吼道,“我真的急需钱,程理你帮帮我!这周再筹不到钱,爷爷nainai还有我妈的坟都会被平了,祭奠亲人的地儿都没有,你们知道——”
“我有多懊丧吗……”
他靠着墙慢慢滑倒,像只受了重伤的丧家犬。
揪着头发呜咽着‘帮帮我’,仿佛跌落山坑里的一只狼,爪子磨得出血也于事无补。
没有同类,也没有援手,盛文涌绝望的把头藏在膝下。
客厅悲戚的氛围在蔓延,邹麦仁的脸色也惨白难看。
程理拍了拍他、轻声唤道,“豌豆?”
邹麦仁怔了怔,看到程理时,立刻反握住她的手,五指张开,紧紧相扣。
窒闷胀痛得眼红鼻酸,他软声依赖的小声喊,“阿程啊……”
纯澈的透亮眼睛里,是感同身受的悲哀。
她的豌豆也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啊,表面上笑着长大,实际上不知忍受了多少嘲讽谩骂,到如今却还有一颗再心软不过的同情心。
大概是因为,一直向往着吧。
“好了好了,”她环抱着邹麦仁,“会好的。”
邹麦仁瘪了瘪嘴,“恩,我知道会好的,大家都会好的。”
眼角扫了眼还蹲在墙边的盛文涌,卷翘的长睫轻盈扇动。偷亲了下程理的耳朵,然后没事人似的,马上放开。
傻乎乎的甜豌豆……
程理冲他一笑,邹麦仁顶着兔子一样的红眼眶,龇了龇牙。
她走到墙边踢了丧家犬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