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天旋地转,我痛得抬不起头,着不了底。
药瓶从冻僵的手指间跌落,堕入河里。
我探手,想捉住什么倚靠,却捉住孟廷的手…… 暖热而有力的,与我的冰冷和微弱,我怎么敢贪图,那不属于我的热度,烫慌了般的,急忙放开。
却被他紧紧拖住。
来不及说出乞求的话,我只等着他的拳头,落到身上来。然而下一刻,失温的身体,却触碰到温暖厚实的所在。
不是冰冷的河底。我僵着,不知所措。
也许这是一个梦,忽而模糊忽而清楚,孟廷的怀抱,像怕我逃了般的,紧紧地裹住我。我又shi又冷,在他的臂弯里颤抖,心底一片迷茫。
放过我…… 我的声音如此微弱,迷失在漫天雪里。
“因因,怎么了?因因?”
那是,孟廷的声音。
如从梦里惊醒,我慌张挣出他的胸膛。
俯在岸边的shi泥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也仿佛时远时近,“别…别过来,我等一下…就没事……”
蜷在泥里,努力地按住胃部,这样的绞痛,并不是第一次了。
半晕半醒着,我惶然躲着孟廷伸过来的手。
或许是因为舒扬的事,我不知哪里说错了什么,惹恼了他。他的呼吸压抑沉重,拳头狠狠握在身体两侧,指节格格地响,却一直没有动作,也不离开。
我感受到他的注视,如此冰冷。
他看着我在泥里无力的挣扎,脸上手上,到处是泥。痛得不成人形的样子,连最后的一点矜持也失去。
如卑微的烂泥,却妄想得到,他的怜悯。
多么可笑。
有关于爱,我狠狠啮咬着自己,这么疼这么疼,分不清痛的是胃,还是哪里。似乎看到他和舒的,两张嘲笑的脸。
我挣扎着爬起来,“对不起,舒先生的误会……我…”
孟廷面无表情,似一尊石头的雕像,仿佛未曾听到我的话。
我不禁缩步。
“因因。”他却忽然开口,“你要去哪里?”
一贯的淡漠的语调。
“我……”
要回中介店吗?生活了二十七年的陌生城市,我要去哪里?
我迷茫地抬头,张开口,却答不出半个字。
“…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不会再出现。”
孟廷的眼神忽然变得冷冽凶恶,狠狠捏住我的肩膀,硬生生将我扳直,“放过你?!既然求我放过你,为什么走了又要回来?!”
我躲避着他逼视的目光,“疼…..孟廷…我不是故意回来,我也不知道,中介店的安排……对不起…放、放开我…”
随之而来的沉默,孟廷冰冷的眼瞳,凝视着我,似要深入骨髓将我冻住。
颓然地,他却放了手。
“…我走了。”转过身,眼前这一片白茫茫的夜,没有尽头。
在中介店里大病一场。
店主的揶揄与同事的冷漠,并不难捱。
难捱的终究是自己的心。
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白天黑夜,梦着醒着,如在雪里燃烧。每当夜里我便以为,我已经烧成灰烬。
然而下一个黎明仍会醒来。
所幸无需我去乞求,因那一笔医药费,店主也不会将我赶走。两周之后,还未完全痊愈的身体,便走进新雇主的领地。
冬日的晴空清冷无色,但前尘往事,终可不再纠缠。
16.
夜幕里的建筑,黑沉沉地立成一片Yin影。
我在门前深吸一口气,穿上鞋子,去按门铃。
孟廷开门,“因因怎么这么晚?”杜擎和陈明远也在,我下意识抱紧双臂,低头给他推进厅里。
杜擎挑起我的脸,“迟到一个小时,因因,你说怎么办?”
我不躲避,亦不出声。
“阿擎,别吓他了。再不走我们也要迟到。”陈明远插言,将杜擎的外衣丢过来。
“那因因怎么办?”
孟廷也将外衣套在身上,将我从杜擎手里夺过去,“乖,来帮我系扣子。”
我的手有些冻僵,笨拙地替他扣上衣扣。他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搭在我肩上,很认真的端详我。
盯得我心跳也加速。
他钳起我的下巴,带着满口的烟亲了亲我,“因因… 好象有幽闭症的样子哦。”
“幽闭症又是什么东东?”杜擎在一边好奇地问。
孟廷将我慢慢推到洗手间门口,一手扭开了门。
我不出声,只是扳住门边,紧紧咬住嘴唇。
他残忍地拉开我的手指,笑着推我进去,拍拍我的脸,关上门。
我倚着门坐下来,抱住自己,不给自己发出声音。灯也随即熄了。只有嵌在墙上的排气扇在转,透出旋转的微弱的黑夜里的光影。没有窗的小小浴室,水龙头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