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南了。
“阿翛,你说那里头都是些什么玩意?还挺沉,瞧瞧将那马累得口吐白沫,这苏万越还有胆子在仓库里藏私房钱?”
他二人虽说都是带着雪千里来的,这神驹却再没有多出来的千千万万匹给水师将士,丰青自己用的都是个品相平庸的寻常好马而已,论速度,是连雪千里的个小零头都赶不上的。为求与大军同行整体平衡稳定,二人一道减了速度慢慢溜达,却不知身后丰青跟随得仍是十分吃力。
果然神驹就是神驹,要不怎么非要请人家的元神呢。
“找出来的时候我在旁边跟着看了两眼,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苏万越既然已经全心全意练兵有了段时间,想来是不会再偷偷藏私跟公家过不去了。”楚翛接过秋笙递过来的水壶正要喝两口,扑鼻而来却是股清冽酒香,眉头一皱,“你带的酒?”
秋笙下意识地想说些浑话逗逗他,却见楚翛神情当真有几分认真严肃了,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在脸侧发誓道:“这是许留山给我带的药酒,专门治我心肺旧伤的,他还替我开了些安那眼疾的方药,和这米酒也不相冲突。你要不信你自己喝一口,满嘴的药味,我还指望着你替我分分忧呢。”
他既这么说了,楚翛又后知后觉地闻到了那股扑鼻的药香味,抬手便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你自己的药自己喝了,许留山那人开药剂量严格的很,回头出了事我看着你不成?”
秋笙背着手偏偏不去接那酒壶,身子却不知怎的越凑越近,楚翛开始还略有些懵懂莫名,可顺着那人眼神眉来眼去了一阵,渐渐拧紧了眉头瞅着他:“别闹。”
秋笙仍不说话,双眉轻轻一挑,那神情按照常人的眼光来看绝对是十天半个月没洗澡皮痒欠揍了,然而落在阁主眼里,却无端生出些眼前人在极尽手段撒娇的感觉,认命似的一手松松垮垮扯着缰绳,一手拿着酒葫芦小心翼翼往那人嘴边靠去。
到底是行在路上颠簸不平,又不是自己的手能顺势自然地找准了最佳位置,楚翛这厢又有些羞赧着不好意思,手便有些抖,那一道微微浑浊的黄酒竟是有半数都浇灌了黄土大地,真正落到秋笙嘴里的倒真没多少,如履薄冰地别扭喂了半天,实际喝下去的药酒,倒还不如秋笙自己平稳安静地只喝一口来的痛快。
楚翛探手入怀拿了块布巾,雪千里雪白毛发上的污渍是暂且管不上了,轻甲服不留水ye此时倒也起了作用,他伸手将淌了秋笙满脸的黄酒马虎地擦过一遍,正懊恼着怎会这样冲动地就顺着走了,谁知抬眼便见这大尾巴狼笑得心满意足,一面咂嘴一面色迷迷地看着自己,那架势,活像是想再来一回。
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楚翛侧身微微调转马头离秋笙远了不少,淡淡道:“喝你的药去。”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丰青愣生生地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错愕难言中还混杂了些许艳羡,回头看看浩浩荡荡走来的大军,神情也大多与他大差不差,内心痛苦道:真他娘的,老子带兵打个仗容易么,这样刺激很可能引发大规模不满直接将你俩烧死成么?
秋笙不怕烧死,却也终于正色起来,三口两口将壶中药酒喝干,似乎是被辣得皱起了眉,连声音都有些隐忍着的沙哑了:“看着什么了?他那些东西里面。”
那些东西是苏万越的近身侍卫给收拾利索的,虽说当时苏万越没对此加以干预,既然都被发现了跟着秋笙要运回去,迟早都是要瞒不住的,但看着当时那老头子可怜巴巴的眼神,秋笙还是颇为人道地选择了回避。丰青在后头听着这俩人终于要聊点正经事了,连忙挥手示意水师部队行军速度慢上些许。
“不是什么正经玩意...”楚翛声调并无起伏,“大概是些账本一类的东西,横七竖八地摆在那屋子里,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头满脸的灰土,等着回去查查,该是他苏家足以尽斩九族的凭证。再有便是些细碎物件,珠光宝气闪金耀银的,煞是有几分叫人眼红心动,或许便是他老苏家用公家米粮攒起来的家底了,倒也有些趣味横生的小东西,很有些意思。”
秋笙偏着头看他,看着看着便笑了出来:“你要是又看上的,当时为何不直接拿去?还非要等着大军拉回去之后再找,多此一举。”
心事叫他一眼看透,楚翛先是稍稍一怔,不知所措了片刻,便回了神知道斗嘴了:“谁都像你似的喜欢什么当即便拿去,还有些礼法没有?门户大开而无一人盗者、垂髫小儿过市而无一人欺者,岂不都成了天方夜谭?你这么当君主的,干脆下十八层阎罗殿去当个鬼修罗,养着一帮无恶不作的小鬼,天天招摇撞骗逮谁讹谁,岂不痛快了?”
显然是没想到他能这么说,秋笙眼光一沉,嘴角轻轻勾起个要笑不笑的弧度来,一对小笑涡在他俊朗面庞上若隐若现。
楚翛本能地开始警觉,长久以来的默契告诉他,姓秋的小混账一旦露出这种意味不明的笑容来,雷打不动的,一定有人要倒霉了。
他动作收敛地环顾四周,竟看着丰青正离了他俩十万八千里带着兵原地打转,妄想让他来分担流氓攻击的计划彻底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