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辞的想法,除了有些难以言喻的心思,更是担心她随时离开春茂社而去。
她看着楚建辞道:“楚班主,您在我困顿的时候收留我和木鱼儿,薪酬丰厚,礼遇十分;卢先生对我既有师父之教导,也有让头牌之高义;春来这孩子有天份,心思灵活可人却天真厚道;班中人人敬重我,唤我一声‘商先生’,这样的班子,遍天下恐怕也难找到第二个。您放心便是,除非您让我走,否则我不走。”
楚建辞红了脸,连连摇手道:“我怎么会让商娘子走……”
“至于挂牌唱戏……”商雪袖道:“我从苏城到上京之前,已经唱出了名声,现在不挂牌,只是在等候时机,请您信我。”
她虽然这样解释,心中其实是没底的。
不在上京的时候,她一门心思想要回到上京,可真的来了这里,反倒有点儿近乡情怯之意了。
可经由楚建辞这样三番两次的问询,也有些明白,比起这样儿拖着,反而是短期内打响名头才更有利——只是,重回到世人认可的和八绝齐平、甚至比八绝还高的地位,何其难哉!
想到这里,她道:“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楚班主再给我些时日,绝不会超过十天,可行么?”
楚建辞一寻思,按照他们在荣升戏楼排戏码的规律,也就三场戏,倒也还行,更重要的是商雪袖是个守信的人,之前在东海那会儿说了不超过半年肯定挂牌唱戏,果然就在三个月出头的时候在苏城挂了牌,便点点头道:“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儿,直接和我说就是。”
商雪袖想明白了,她既然不会离开春茂社,那么春茂社光指着现在这样的规模,还远远不够。
来年的三月份就是皇后的寿诞,这场上京的热闹,会从这个年底,持续到那个时候。
这么长的时间,对于她来说,还是太短了。
若要短期内成名,仍要有一套非常强的班底。
她脱离曲部这么久,短期内想拥有一套好班底的捷径就是去寻访以前的人——那一套乐队的底子、各位师父……
想到这里,商雪袖在床上翻了个身,新音社……问过楚班主,也打听过沿路而来的戏园子,也问过现在所在的荣升戏楼的老板,竟是最近一年多都没有没听说过新音社里的人了……
朦朦胧胧的一直到了鸡鸣时分,商雪袖便下了床,想了想,可能还要用到不少银子,便又开了匣子的锁。
她跟了春茂社不短的时间,楚建辞给的薪酬丰厚,就算是她不唱戏的时候,燕春来的收入她也有分成,所以颇攒了些银钱,都是放在这一个小匣子里。
她取了些银票出来,仔仔细细的束在腰袋中,又取了几两碎银在外头备用,这才去叫木鱼儿起床,她估摸着自己要连日出去奔忙,正好也带着木鱼儿去走走上京其他的地方。
木鱼儿自然是十分高兴,因为商雪袖带着他行走就如同玩儿一样,有吃有喝又不累,而且商雪袖声音低沉温和,说起故事来别有一种动人的韵味,他最喜欢听了。
商雪袖拉着木鱼儿,和早起练功的燕春来交待了一声,便出了门。
上京那么大,幸而当年她带着新音社在这里住过不少时日,也跑过不少戏园子,还算认路。
出了荣升戏楼的门,两个人齐齐打了一个喷嚏,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来,商雪袖订的马车早已停在门前,马车夫看着这一大一小出来,便上前道:“可是商娘子雇的车辆?”
商雪袖点点头道:“是我,事前也跟车马行说清楚了,你这几天便跟着我吧。”
那马车夫点点头道:“得嘞。商娘子唤我刘老三就行,您请上车吧?”
商雪袖先让木鱼儿上去,然后自己才进了车厢,又探出头道:“平稳些,这几日车驾的好,我还有赏。”
“行!”
刘老三鞭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嘚”了一声,勒了马缰,辘辘的驾着马车驶离了荣升。
当年新音社赶上新荣升开业,头几场戏在荣升戏楼唱,过后便在几个城区各挑了一个成规模的戏园子,分别坐馆了一段时间,商雪袖自是要从这几家找起,可又不能只找这几家,还不如一个城区一个城区的来探问。
这么着,怎么也要起码四天的功夫。
商雪袖按耐住急迫的心情,等着马车停在自己曾经坐馆过的大雅楼前,这才下了车,和木鱼儿熟门熟路的去了角门处,叩了叩门房的小窗。
那门房值了一夜,脸色有些青白,看是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和一个小孩儿,隔着小窗子打了一个打呵欠,呼出一口白气,道:“这位娘子有何贵干?”
商雪袖道:“请问,施老板在么?”
施老板在是在,可门房却不觉得一大早的他会见这两个陌生人。
他上下打量了商雪袖和木鱼儿一番,又胡思乱想起来,莫不是施老板的原配带着孩子来了?
他知道施老板有些个惧内,家中的正头娘子不许他纳妾,所以在戏楼子最里面养了一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