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的一个铁镜公主,岂不是当场就要露了馅儿?”
艳春来脸上红的像一块红布,道:“商教习,我错了,我再也不会犯了。”
因为商雪袖自视甚高,所以教艳春来的时候,不但要唱好演好,更是要求每一场戏里艳春来都能带起来旁的角色。
班子里其他行当的伶人她又不教,艳春来水平上去了,若做不到帮衬旁人这一点,难免一场戏高低太过明显,那就尴尬了。
她又反复说了几次,看艳春来这会儿是真的记牢了,再没有汉家闺秀的样儿,旗步走的也是爽朗大气,终究有了些公主派头,这才点了头道:“和我配一下,这出戏有彩头的地方在《坐宫》这一折,尤其是后面的对唱是极快极赶的,和我配完了,你还得和卢松茂合个几次,千万别出了漏子。”
木鱼儿正在门口就着照进来的光写大字儿,不时抬眼看着商雪袖。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姑姑的时候,那会儿的姑姑蓬乱的头发垂在两边,面容还是烟熏火燎的,整个人连眼神都是呆滞的,仿佛如同一块烧焦的木头。
可慢慢的,他看着姑姑,就想起了城隍庙门口的那棵曾经被雷劈了的老杨树。
那树起了天火,整个儿烧的焦黑,连心儿里都是焦的,因怕这焦木头哪天突然倒了砸到人,街坊将它锯的只剩一个墩儿了。
不曾想的是,在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那老树墩上面便在某一个春天冒出了嫩芽来。
木鱼儿觉得自己肯定是那一片儿第一个发现那嫩芽的,他还记得他那时有多么吃惊。
那么一块丑陋的桩子,结果长出来的枝条绿油油的,嫩嫩的,在阳光下,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带了透明的绿色,那么美,那么活生生的,那么直苗苗的向天空生长着。
凌乱响亮的脚步声让木鱼儿回过神来,他趴着门,班子里的管着杂务的林伯走了过来拍了拍门,又在屋子外面喊了一声“开饭啦”,这才踢踢踏踏的走了。
商雪袖瞄了一眼外面,晚上要演戏的话,这会儿吃饭也差不多了,便又交代了艳春来几句,这才放了她出去。
但凡晚上有戏的时候,她和木鱼儿不抢着和角儿们一块吃饭。
待到日色渐斜,商雪袖估摸着前面儿已经用过饭了,这才带了木鱼儿过去,春茂社的厨房师傅也是胖胖的,看着他们过来,便道:“商教习,今个儿不巧,没什么剩下的了,不然我给您和孩子下两碗面条儿得了?”
商雪袖正要开口,木鱼儿却高兴起来,道:“姑姑,出去吃,出去吃!”
她就笑着摸摸木鱼儿的脑袋,道:“大师傅,不麻烦您了,这孩子嘴馋,我带着他去外面打打牙祭,用过饭正好可以回到戏园子里看戏。”
艳春来刚吃过饭,她漱了口,提早到了后台,倒不是急着上妆,扮妆都得等班子里的丑儿先画第一笔才行。
她就在那等着卢松茂过来和她再对几次坐宫那段儿,没想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正在那气呼呼的着急,就看到楚班主正脸色焦急的往这边走,到了跟前儿道:“卢松茂烧开水的时候不小心烫了脚!”
艳春来掩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可严重么?找了大夫了没有?”
“找是找了,大夫帮忙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只是……”楚建辞为难的道:“晚上的戏怎么办?”
卢松茂的脚烫了,肯定是上不了场的!
今个儿晚上是他们来到海安以来的第一场戏,还特意定了海安最大的戏楼子安海戏楼,为了要打炮,所以挂牌大戏《南北和》,这戏是从启程来海安的路上就定下来的,商雪袖帮着艳春来梳理了十来天!
“难不成还硬要卢松茂上场?做戏肯定不行,谁要看个瘸腿的杨四郎?二路的老生,无论是做戏还是唱功,都担不起来!”艳春来焦虑的叹了口气:“大家伙儿合了那么久,结果偏偏这时候……”
艳春来说的这些,楚建辞岂会不知道?
他眉心之间的川字纹越发的深邃,无奈道:“卢松茂就别上台了,他应该好好养伤,算了,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回戏吧。”
回戏实在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艳春来虽然年纪不大,可懂的也不少。
春茂班若是回戏,首先就影响人家安海戏楼的声誉,自然,在安海戏楼老板的眼里,春茂班便是再也不值得合作的班子了。
人家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戏呢!老生烫伤了脚,谁让他烧水不仔细些!难道不知道晚上有戏么?
票卖了出去,结果却不能演,还要返票退钱!
如果安海戏楼是个较真儿的,和海安其他的戏园子老板通通气,恐怕在海安一场也演不成了!
话又说回来,即使人家安海戏楼宽宏大量,对回戏不介意,可春茂班自己的名声也完了。
艳春来讷讷的道:“不然换个戏呢,换个没老生角儿的戏。”
楚建辞叹了口气道:“谈何容易!今晚上是一出大戏啊!哪一出同等份量的大戏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