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天色已经很暗了,周梦禾下楼以第一发现人的身份开始呼救,骆音在三楼琴房里静静等着救护车和警车的到来。她想了想,走到琴房里屋的书包里扯了一张纸,将事实真相全部记下,又把它叠好藏在琴柜背后的一道缝隙里。
很快,楼下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和叽叽喳喳的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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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平州一中恶意伤人案沸沸扬扬地传开,这件因为女生之间的小心思导致的恶性伤害事件立刻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为受害者和加害者均是未成年人,公安人员向社会隐去了二人的姓名,在报导案情时均以化名公布于众。平州晚报还以《少女的烦恼》为标题推出了一篇占满报纸整块社会新闻版面的报道,呼吁社会重视青少年的心理教育。
骆音在拘留所看到过这篇报道,当时案件还没开庭,她被临时关押。大伯一家愁眉苦脸地来看望过她一次,当时大伯母近乎崩溃,神经质地朝骆音大吼大叫,说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怎么还想着添乱,我们一家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我们家反正请不起律师,你这不肖子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几年吧!
大伯母说的是气话,骆音咬着嘴唇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他们还要去医院照顾nainai,走之前骆音追问大伯,有没有收到一张银行卡的快递。
大伯愣了一下,说,是你?你从哪儿弄来的那么多钱?
骆音连声说,大伯,你们赶快把钱送到医院,这钱是给nainai治病的!
之后无论骆音大伯如何追问,骆音也不肯说出钱的来历。后来警方调查骆音的手机,发现过一个案发前中午拨给妈妈的电话,虽然和案情无关,于是大伯一家便怀疑那笔钱是骆音妈妈背着应家悄悄给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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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市一中恶意伤人案在案发一个多月后宣判,因为案情简单,所涉及的又是未成年人,在判决上并没有什么异议,骆音被判四年有期徒刑。
许悄见到骆音时已经放了暑假,骆音已经在少管所正式服刑。
二人隔着铁栅栏面对面坐着,许悄摘下眼镜,用手背开始擦眼泪,“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不会做那种事的!”
骆音隔着铁栏拉了一下她的手安慰说,“这里面有空调有床位伙食又好,都是同龄人在一起还不用考试,别哭啦!等我过几年出来了,照样是条好汉!”
十七岁的许悄没什么主见,望着铁栏后的骆音忍不住继续抽抽,骆音突然抓紧了她的手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你暑假去趟我们学校文艺楼,三楼琴房里屋的大柜子背后......”
骆音交待完毕,许悄瞪大了眼睛,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难道你......”
“你看了就知道了。”骆音说。
那张纸里写下了一切来龙去脉,骆音相信许悄看完后一定会明白。这笔钱来自周梦禾,这笔钱正在救急,前几天大伯来看她时说nainai马上就要手术了,骆音又嘱咐许悄,这件事先别让她的家人知道,免得手术前再出什么岔子,最后又托她去看望医院里的林华。
许悄的眉头拧成一坨,“就你聪明,坐了牢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算计好了一切!”
骆音苦笑了一下。
其实她现在宁愿去赴一场考不及格的期末考试,也不想继续在里头关着了。
☆、番外:罪与钱(下)
许悄离开少管所已经快到傍晚,她还是一头冲去了平州一中。
七月底的校园里很安静,她本就是个不起眼的“透明人”女孩,低头快步顺利躲过了文艺楼门卫室的值班老师,一路小跑来到三楼大提琴社的琴房,又顺利照骆音说的,在走廊一侧的花盆下找到了备用钥匙进屋。
也许是已经放假半个月,琴房里积了一层灰,还有股新房装修后的油漆味。屋子采光很好,一侧全部是大玻璃窗,想到眼前就是那个可怜孩子坠楼现场,许悄心有余悸,更不敢朝窗外多看一眼。
她心惊胆战打开里屋的门直奔骆音说的柜子,贴紧墙壁处的确有一块因为柜背木板脱落造成的天然夹层,缝隙深处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
许悄一眼就认出是骆音的字迹,她写得很急,很多字都认得费力,不过许悄还是很快就看懂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又气又想笑,却满心无奈。
许悄见天色已暗,把纸条收进包中刚要离开,却在门口撞见了一个男孩。
男孩见她出来,赶紧扭头就跑,没想到却在拐角处脚一滑摔了一跤。许悄快步走上,一把抓起男孩的衣领将他扯起来,他看着也就十一二岁,长得倒是清秀可爱。
“你鬼鬼祟祟在干嘛?”许悄装凶。
男孩挣开,起身警惕地看了许悄一眼,撒腿又要跑。
“你给我站住!”许悄一把扯起他的胳膊,“说!你是谁?来案发现场干什么?”
听到案发现场这个词,男孩的眼里闪过一阵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