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奴才有几颗脑袋敢忽悠啊……”
少年嫌他罗嗦,忙打断道:“小棠,你来得正好,我拿了这店家的糖糕,却又没钱付帐,你给他吧。”
店家小哥儿还垂涎恋恋着那块玉,急忙道:“你答应了拿玉来抵帐的……”
少年还未开口,小棠斜他一眼轻慢地笑笑:“这玉佩也是你拿得的?”拿荷包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案上,“这些总够了吧,收着吧!”
“够了,够了。”虽没捞到大便宜,这碎银也远超过了两块糖糕的价钱。小哥儿心底暗暗骂一声,陪着笑脸收好银子。
“主子,咱们回了吧,万一在外头出个好歹奴才可担待不起……”小棠边说边回过头,但身后哪里有少年的影子?
“主子爷,你饶了奴才的小命吧!”空荡的长街上传出一声无奈的高喊,穿云透雾。
避身在拐角牌匾后的少年眼见着小棠一路追远,不觉轻笑出声,心下却又略觉愧疚。
时庚子年春,暨顺治十七年。这锦服少年正是当今天子膝下第三皇子,爱新觉罗?玄烨。近两日书房授课的师傅告病居家休养,玄烨主动提出想上门探病,皇帝念他一片尊师赤诚,便也允了,让几个侍卫太监随着一道出宫。谁料看慰完老师,玄烨玩心一起,半道施个小计偷偷溜了。一路在街巷上看玩各种什器点心,觉得紫禁城外的天地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吃完糖糕,玄烨抽出随身的绢帕拭净手心的碎屑,见得一辆驮干草的驴车经过,驴脖子上拴的铃铛一串串脆响,又好奇地跟着车走了一段路。
绕过一条巷子,是一条笔直宽敞的长街。尽头隐隐可见一道红墙,不知是谁家院落。玄烨刚好奇地想过去看看,忽听得右侧传来一声高厉的马嘶。
转头去看,只见一棵高大古木下聚了十多个少年,一匹紫骝马被拴在树干上,为首的黄衫少年执了鞭子狠狠往马背上招呼:“竟敢摔本少爷,就让你尝尝苦头!”
那匹紫骝身量高骏,四蹄健壮,毛色映着日光隐隐泛出赤红的焰色,倒是匹上等的好马。可怜被缚在树旁逃脱不得,每挨一鞭便吃痛地长嘶一声,蹄下蹬得泥土飞溅。
玄烨眉一蹙便想上前干预,忽然一个嫩葱碧色长衫的少年几步跑来,紧紧攥住黄衫少年执鞭的手,另一手迅捷地夺下长鞭。
黄衫少年怒不可遏:“你是谁?凭什么抢本少爷的马鞭!”
碧衫少年没有看他一眼,只径直上前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驯马最忌斥打。须知马儿是最通灵性也是最烈性的,善意待之方能驯服,一味喝骂抽打只会激起马儿的恨意,结果只是适得其反。”
一番话声调平和冲淡,本是极平常不过的话语,却让人觉得话音娓娓,宛如十里荷风委宛拂面。
黄衫少年顿了一顿,随即又忿忿道:“彤云是本少爷的马,本少爷爱怎么着还轮不到你狗拿耗子!即便驯不服,本少爷也可将之烹rou剥皮。反正府里这样的马数之不尽,也不吝惜这一匹两匹!”
碧衫少年闻言只是摇了摇头,伸手搭上比他高出许多的马背,缓缓抚顺长长的鬃毛,凑在紫骝马的耳旁轻声道:“你是叫彤云是吗?方才打得很疼吧?”
玄烨远远看着,听他认真的语气,心下微觉好笑。刚要离开,却听得紫骝马像是受了惊吓发出一声低哑的吼叫,一甩鬃毛便欲逃开。那碧衫少年却也动作极快,一手紧抓住缰绳,足下寻着马镫用力一踏,一个翻身便蹬上了马背。
“好漂亮的身手!”玄烨心下暗暗赞道。
紫骝马受伤后极易受惊,性情暴烈,四蹄一番乱蹬,猛摇颈背,便想将背上的负重甩下地去。
玄烨亦是一惊,却又见那碧衫少年只是死死勾着马镫拉紧马缰,首背低伏稳住身子。玄烨看得专注,微微笑起,愈发激赏。
紫骝马渐渐失了耐性,前足一奋疾驰起来,边奔边猛甩背上的人。眼见那碧衫少年身形一歪便要栽下马去,玄烨未及多想便迎着马头冲上前去,双手拉着马缰一扯,少年双足一直未脱离马镫,此时身形用力一转,重又稳稳伏回了马背上。
沙尘归宁,紫骝马突然安稳下来,前蹄轻蹬垂着头打了个响鼻。
玄烨一时怔住了,抬眼看去,正对上碧衫少年一双眸色清浅的眼,安安静静向他望来。
被那双眸子看了一眼,玄烨莫名地觉得心清如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旁边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哥,彤云竟然听那小子的话,让他给驯服了!”
说话之人立马挨了当头一巴掌。黄衫少年羞怒交加,声音高了起来:“给本少爷滚下来,彤云是给你骑的么?”
玄烨笑出声来:“能者居尊。自己没本事,便不要玷污这等好马。”
黄衫少年像是蹭地一声被点着了,咬牙道:“大家都给我上!本少爷今日定要打得你跪地叫爷爷!“
平日在宫里,玄烨日日都修习武艺,此时倒也不畏,只见他以众欺寡心内深感鄙夷。少年心性又是最容易撩动的,刚想迎上,却听得碧衫少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