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姑爷是临阳人,京城来的,所见所学与我漠北大不相同。他说若有人愿意,花上一两银子进去近观,好看看人家临阳来的姑爷,与咱有何不同。”
旁边的贺兰叶听得微微一怔。
旁边有人笑着说:“临阳距咱们千里之遥,只怕一辈子都去不得,去看看人家临阳嫁过来的姑爷,假装也算见过临阳了!”
说着抛下了一两银子,那人被小吏领了进去。
门口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吏,手叉着腰大声喊着:“我们司守说了!咱们漠北!官府马上就要派人来修驿道了!日后从漠北到临阳,只需十几日的功夫!想去,随时都可以!”
贺兰叶听了这么一耳朵,心里头大概知道了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忽地来说他们要比试,贺兰叶还只当是柳倾和有什么小心思,这头小吏一说到临阳驿道,她就悟了。
本来此次要与康司守谈的正事,就是关于驿道一事。狼烟三大路虽是通了,却也只是民路偏路,等官府什么时候真正愿意修一条漠北的驿道,那个时候,漠北才算是彻底与中原接壤了。
她关于万仓镖局的态度,都写在了信上。如今这么一看,贺兰叶敏锐的察觉,或许柳倾和不单单只是按照她信上去和康司守商议,而是融入了他代表着官家的立场。
贺兰叶站了片刻,之间进去的人多,没有一个出来的,怕是里面的比试已经将人留了下来。
她摸摸荷包,好在顺势还装的有银钱,掏了三两出去,与身侧两个女孩儿被一个小吏引进了门。
一进正堂,只见不少穿着儒衫的年轻学子,拥在一块儿,围着地上的十几台案几来回转,口中不断念念有词,不断拍手称好。
贺兰叶看了半天,只能看出来,他们围在案几中的,都是康司守与柳倾和所做诗词骈文。许是Jing彩绝lun,竟叫这群学子们流连忘返,甚至席地而坐,取了纸笔来抄录。
而守在正堂中的,是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官吏,他手中捧着十分难得一见的山河图,将临阳等江南之地娓娓道来,吸引的学子们眼冒星光,无比垂涎。
贺兰叶正听着,只听那中年官吏用一种夹带哄骗似的口吻道:“天子之都,地杰人灵。各种资源丰厚,所见甚广。其实贺兰家姑爷不过最普通一士子,能做出令咱漠北士子拍手称赞的文章来,主要还是因为他生长在临阳之都,先天优势罢了。”
“等来年通了驿道,咱们漠北士子可以远赴临阳求学,获取功名,谋得一官半职回漠北来,将外界的广厦带到漠北,激励下一代学子们奋发向上,要不了多久,我们漠北就不差临阳什么了。”
贺兰叶嘴角噙着笑,看着那群士子被中年官吏口中的大好蓝图所吸引,如痴如醉,纷纷追问。
此时,二楼也发出了一阵叫好之声。
贺兰叶提裙上楼,与楼下类似,乌泱泱一大群人,紧紧围在一起,中间一点缝隙都透不出来。
这些人满脸兴奋,叫着好拍着巴掌,有的兴奋地直跺脚。
被遮挡严严实实的中间,令贺兰叶完全看不见。她走上前试图往里头挤,旁边的人不耐烦把她拨开:“去去去站凳子看去!”
贺兰叶摸摸鼻子,转身去寻个脚凳来,忽地听见了吵杂的人群中传来了柳倾和的疑问:“玥儿?”
贺兰叶脚步一顿,回眸见,看见被围在中间的位置,身着青衫的柳倾和簪着一根玉簪,书生打扮似的风雅翩翩,他起身拨开层层人群,走到贺兰叶面前,眉眼中都带着笑:“来寻我了?”
他许是开心的,声音轻快,完全忘了之前的狗胆包天似的,故意亲昵道:“玥儿就是离不得我,一时半会儿看不见就急了。”
贺兰叶嘴角微微一抽,想问柳倾和是不是胆儿又肥了,只是周围人太多,大家又都反应过来她是贺兰家大姑娘,她可要脸,只得含糊着顺他话接下去:“见你没有回来,来看看你做什么呢。”
柳倾和亲昵牵着她的手,带她往人群中心走。
“不过是听闻康司守是临阳人,特来拜访他,与他一见如故,一时技痒,寻他来比试比试。”
柳倾和推着贺兰叶进去,只见人群最中心,是一个沙盘,左右放着两张席垫,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他正捏着下巴,皱眉苦思冥想。
“你们在推沙盘?”贺兰叶走近了一看,有些吃惊。
沙盘可以说是属于军事可用,一般也不会有人接触到这个。
“谈不上,不过是稍作变更,可以用来推盘罢了。”柳倾和笑yinyin指着沙盘中变幻莫测的局面,略带得意,“小玩意,只是替代武学的法子。”
贺兰叶的到来,令那还在沉思中的康司守反应过来,得知是贺兰家大姑娘来了,他半响没有抬头,片刻,吸了吸气,这才缓缓站起身,直勾勾盯着贺兰叶,抬手拱了拱:“……大姑娘。”
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说,却在看见贺兰叶身侧紧紧牵着她衣袖的柳倾和时,全部咽了回去,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