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叶冥顽不灵, 不肯认罪。”
谢内监悠悠然抬起眼皮,乐呵呵道:“咱家可不懂问罪一事,郑督捕是行家,郑督捕看着办就是。”
站在下首的贺兰叶心头一跳,她飞快扫过那郑狄月,只见他毫无血色的嘴角微微一勾,含着两份愉快:“既然谢内监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郑某的规矩来。”
郑狄月的规矩?贺兰叶清楚这个人不单单是督捕司的督捕,对逼供也颇有手段。小多当初说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也要受一番折磨。
却不想,眼下就要轮到她了。
屋里头除了两个被堵着嘴的囚犯,其余几个都比郑狄月的位高,他不能使唤两人,也不能从外头叫人,索性自己慢条斯理挽了袖子,站起来身来,直接从案几下摸出来了一条漆黑暗光的细鞭来。
贺兰叶一看见这鞭,瞳孔一缩,如今刚刚立冬,天气转冷,她身上穿的虽然厚,但是若是郑狄月对她加刑,就这种鞭子,挨不了两下衣裳就会破开。
她不怕疼,就怕被发现了藏在衣服下面的秘密。
眼见着郑狄月嘴角带着一丝笑朝她走来,贺兰叶抬眸,直勾勾盯着上首坐着的策名,给他打了个眼神。
如今,只能寄托给策名了。
希望他看在当初边关好歹相处过一段愉快时光的份上,能拦一栏。
策名应该是看懂了她的眼神,抬手拽住了郑狄月的广袖,懒洋洋道:“郑督捕,哪里有什么都没有让人家知道,就直接动手上刑的。”
郑狄月被拽住了袖子也不恼,客气道:“策将军不知,这叫立威鞭,是叫犯人知晓立场的。一顿打下去,犯人就知道轻重,认罪的也快了。”
“有点意思,”策名起身一把抓过郑狄月手中的鞭子翻看了下,不由咋舌,“你们这些文官可真有手段,这种Yin辣的鞭子都做得出。”
“喂,贺兰叶,你赶紧能说什么说什么,你细胳膊细腿儿的,我看这鞭子你挨不了两下。”策名看完鞭子,也不还给郑狄月,直接缠在自己手上把玩着,重新坐了回去。
郑狄月脸色有些不太好,策名还乐呵呵招呼他:“郑督捕先坐啊,这笔录可该你写,别指靠我。”
说完,策名朝贺兰叶扬了扬眉毛,一脸得意。
贺兰叶的心慢慢放了回去,对着策名微微颔首。
这份情,她是记住了。
“贺兰叶,眼下谋叛罪犯宋书皓指认你……”策名直接喧宾夺主,伸脖子去看那份笔录,边看边对她说,“说你本就是他们同谋,因为分赃不匀才会闹开,是也不是?”
眼见着策名已经把节奏把住了,郑狄月站了会儿,脸色Yin晴不定,最终还是沉默着上前去把两个囚犯嘴里堵着的布团取了出来。
贺兰叶见与她所猜差不多,心中算是有了准备,淡定道:“自然不是。草民不过一介江湖白衣,谋叛此等大事也就是来了临阳才第一次知晓。”
郑狄月坐了回去,这会儿他对策名似乎有了些不满,冷笑道:“将军可是看见了,不立威,骨头嘴巴都硬。”
策名看起来没打算打理郑狄月,只对贺兰叶说道:“可这宋书皓说,你为他所用,被其差遣,宋家递交给乌可的几封书信都是从你的镖局走出去的。”
“冤枉!”贺兰叶掷地有声道,“草民与宋书皓不过几个月前才见过一面,说草民被其差遣,实在荒唐。”
郑狄月却冷冷对贺兰叶说道:“你何苦嘴硬,几个月前的那一面,不过是你们设计好的装给外人看的而已。”
贺兰叶刚要说话,忽地想起来一件她忽略了的事情。
她与宋书皓是在齐沼的生辰宴上相识,算是齐沼牵桥搭路,而眼下宋书皓也好,齐沼也好,都在她身后的木柱上拷着。
她竟然是早早就掉进对方布置的陷阱了!
郑狄月见她说不出话来,又对那身后被松了嘴的两人说道:“罪人齐沼,你来说说当初是怎么布置的。”
齐沼自从幽鹿苑被擒,下狱已经有一个多月,早已不复当初清雅风流的君子模样,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一种朽木枯枝的腐味。
贺兰叶看见齐沼如今的模样,再回想一下当初在幽鹿苑时听见的火烧千人的Yin谋,不由觉着他罪当如此。
“回郑督捕,万仓镖局贺兰叶与宋书皓早早就相识,暗中来往不少,只是所做之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很多事情做起来束手束脚。”齐沼开口,所说的话却让贺兰叶大吃一惊,他斑驳伤痕的脸上带着真诚与悔过,看起来真情实意,“所以宋书皓曾找到罪人,要罪人想法子让他们正大光明有来往。故此罪人举办生辰宴,才会邀请并不该在此列的贺兰叶。”
“至于之后的事情,罪人就不知道了。”齐沼一番话说完,浑浊的视线投向呆滞的贺兰叶,“贺兰叶,你还是别嘴硬,赶紧认罪才是。”
贺兰叶气得手脚都抖了。她只恨自己为何早早没有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恨自己为何不凡事小心留意,不要给任何人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