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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被一只抱枕压住,她起不了身,干脆也这样大字躺在地上。
“都是些晓蕾的朋友,拉我去凑数而已。”
他轻笑,笑声很坦然,“妳确实该多认识一些朋友,国内住院医师的环境很封闭,过了这年纪,要找伴就很难。”
她突然就生气,捉着抱枕坐起身,“我忙都忙死了,认识什么朋友,葛晓蕾那家伙老爱替我相亲,可是来的没一个正经。”
倒不是想让苏格吃醋,而是纯粹想抱怨,她爱的人在身侧,说的话是如此轻描淡写,她所以的矜持都不值钱,又何必在那故作矫情。
口袋里的电话闷闷响起,打破无意中凝结的沉闷气氛,一接起电话,宋以朗宏亮清扬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的空间里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喂?”
“段医师,方便说话?”
一个人的性子借由说话语气也能窥见一二,宋以朗豪迈奔放,不拘小节,但是行动迅速,从算准时间来电就能知晓。
倒是段笙笙觉得别扭,声音压缩的很小很小,“你说。”
大概是因为苏格也在场,她感觉自己的嗓子紧缩在一起,发出来的声音粗哑难听,近似哽咽。
“只是想跟妳说一声,明天中午我会到圣医一趟,方便一起午餐?”
“中午?”眼神不由自主在苏格身上溜过一圈,“好的,我中午忙完马上给你电话,只是时间说不准。”
“没事,我们不见不散啊。”
对一个住院医师说不见不散,那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可能等的天荒地老?段笙笙收起电话,转身就撞见他关切的目光。
“今晚那位来的电话?”
“嗯。”她把视线慢慢挪到地板,去看木纹纹路,去数地面构造,心里面有点期待,可期待什么又说不上。
“看得出他是个挺正派的人,对妳又有兴趣,或许可以试着发展看看。”
“你又知道了。”她没好气,把怀里的靠枕紧紧捏到变型。“他是个热血医生,刚从MSF回来,我不觉得自己可以适应这种男人。”
“妳知道吗?我在几年前也参加过MSF的医疗团,出发到伊拉克、也门这些地方替孩童做心理辅导。”
“真的?”她眼睛一亮,对MSF从兴趣缺缺开始转浓厚。
苏格继续解释,“MSF跟一般的医疗体系不同,每天都与战争、疾病、人权对抗,那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可以让一个人蜕变,也可以让人看清自己。”
“我不鼓励妳去,但是鼓励妳接触那样的人,妳的世界观会因此而不同,会明白这个世界并非黑白分明,大部份人以为的理所当然,其实并非如此。”
她没听进去,翻身到一旁表示不想接受,苏格轻叹口气,扳过她肩膀问,“想睡的话去客房,地板太冰了。”
“我想回宿舍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赤着脚拿起包就要离开。
“段笙笙。”苏格沉着声音喊她,“今晚大家都累了,妳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睡这就好。”
“要我说不呢?”
“那我就这样陪妳走,我刚刚那一摔可能有脑震荡也不一定。”
“……”
怔怔看着他,她想自己无论再怎么理智,都过不了苏格这一关。
她把东西全都抱着到客房,里面有几套她上次来整理时换下忘了带回去的衣服,而今已经被手洗干净、挂烫整齐,安放在衣柜里。
洁白的墙面后是主卧,她踢踢墙角,把脑袋贴在墙上。
他们再怎么友好,终究有一墙之隔。
隔日的中午,宋以朗果然准时出现在产科病房前。
她一直对太过主动的男人有强烈排斥感,可是这个男人意外不让人讨厌,还莫名带来喜感,她想,或许是他身上那种与时下人工型男迥然不同的粗犷气质吸引了自己。
带着他绕过圣医一圈,最后想找个落脚处吃饭,可是大集团的食堂无论何时都有不少人,最后她没有得选,只能带着他到自己跟葛晓蕾的据点——三更饺子店。
午后的饺子店人不多,捡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因为来者是客,段笙笙大手笔点了三十颗羊rou饺子,却看他一个大汉因为羊sao味而皱眉头拒绝。
“我以为你是rou食主义者,无rou不欢。”她估计错误,把整盘饺子拉到自己面前,开始苦恼该怎么吃完这一大盘。
“妳看走眼了,我是道道地地素食主义者。”喝下大半碗蛋花汤,在她疑惑的目光下,他才徐徐道来,“在进入MSF前,我当过一段时间的战地记者,在也门、非洲都待过,让当地人招待时,看他们准备食材时才知道很多地方rou食取得是多么不易,不像我们这些都市人,想吃什么动动手指外卖就行,我那时感触颇深,加上长年在外奔跑,吃草的机会多,久了就成习惯,习惯成自然,事实上吃素真的挺好,对身体好,也环保,还有个重要原因,我信佛,相信苍生都要进轮徊,相信人与人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