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得女儿家的娇笑声。
她心中疑惑,想是小道童所说的贵客,但其中最为响亮的声音又极是耳熟,倒像是王传芳的。
小道童将她领至洞门口:“善人,怀清道长吩咐将您领至此处,您请进罢。小道这便走了。”
“多谢小道长,不知这院中贵客......”
“善人入内便知。”小道童向她行礼,便转身离开了。赵香枝只觉得奇怪,对着那洞门倒心里打鼓了。
春芜在旁边问她:“小姐,怎么了?”
“我总觉得奇怪。”赵香枝蹙起眉,“说是有贵客,又带着我们随便走。到了此处,又把我们放下了。”
春芜笑:“小姐,您还不信怀清道长吗?”
赵香枝摇摇头。她自是信的,只是她做的这些事,由不得她疏忽大意。
罢了,想来她在所有人眼中都不过是个父母双亡的小人物,也不会多注意到她。况,方才那笑声,可像极了王传芳。
她定定神,带着春芜春琴往里走。
洞门旁空窗后,置了石峰,植了芭蕉。赵香枝甫一进去,便听一阵笑声:“哎,总算没耽误了时辰。”
她瞪大一双眼,瞧见闺中姐妹们正在院中冲她招手:“阿枝,快来。”
王传芳更是早就跑上前来,推着她往前走:“快,等了你好一阵呢。”
“你们......”赵香枝来不及说话,便被她推着往前走了。
姐妹们穿着明丽,围坐在一张小几边。几上放置了醴酒。
赵香枝略一打量,心中划过一丝念头,瞬间明了她们这是要做什么。顿时眼角都酸涩起来。
“你们......”她看着簇拥上来的姐妹们,不知说什么的好。
薛梅笑着执过她的手:“这可不是我们的主意,可不敢居功。”
她笑着示意赵香枝,赵香枝回过头,看见弟弟赵蕴站在一个女冠旁边,冲她嘻嘻地笑。
她的眼一热,泪就滚了出来。余光里看见赵蕴脸上惊慌失措的,快步向她冲过来。
“姐姐,你怎么了。”
王传芳笑着推他:“没事,你姐姐心疼你呢。你不是还有客未到吗,快去看看来了没。”又对赵香枝笑,“生辰呢,怎么还哭。”
赵香枝捂着眼,半天才收干了泪,双眼红红地看着她们:“费这样的心思......”
杨全英拿了帕子替她擦脸:“我们哪里费了什么心思,也就是来观礼罢了。”
那女冠才含着笑走上前来:“令弟聪慧,言说家中长辈皆亡,不忍胞姐及笄时冷清,央贫道为善人行笄礼。”
赵香枝唇角翘起,向女冠行礼:“幼弟任性,叨扰道长了。”
女冠名至心,是怀清的师叔,常听叶瑜提起过赵家姐弟,因而对他们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慈爱:“令弟如此聪敏友爱,何来任性?只贫道久未曾做这正宾,难免生疏了些。”
赵香枝摇摇头:“我原也不想行这及笄礼,左右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如今能有众姐妹观礼,又有道长这样的有德之人为我行礼,哪里还能有不满?唯感激涕零尔。”
王传芳捧过盛放发笄的托盘:“快别再多礼,误了时辰。便让我来当这有司罢。”说完冲赵香枝挤挤眼,往西面站了。
众人皆笑了起来。薛梅带着其他人往旁站了站,至心道长便要往主宾位就坐。
忽听一道温柔的嗓音道:“便让我当这正宾如何?”
众人回头去看,几个女孩儿便小小地惊呼一声。
芝兰玉树的怀清道长当先而立,身后跟了不少人。
赵香枝扫了一眼,见叶瑜和赵蕴都站在他身侧,便将视线投到另外的人身上。
站在怀清旁边的是个美貌妇人。她三十上下年纪,穿着藤青曳罗靡子长裙,堕马髻,簪着宝蓝点翠珠钗。虽唇角含笑,衣着简单,然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其后或有些侍女仆从,瞧着不真切。赵香枝便敛了眉眼,低垂了头不说话。
至心道长却迎了上去:“见过乐邑公主,从芳公主。”
众人皆惊,慌忙跪下去,跟着至心道长唤:“见过乐邑公主,从芳公主。”
那美貌妇人——便是乐邑公主了,噙着笑说道:“我不过来进香,只是普通香客,不必如此多礼。快起罢。”
见她们起了,又向至心道长道:“方才在国师那,听赵家小哥请国师来观礼,心下好奇,便跟国师问了问。这对小姐弟,我瞧着就极喜爱,难怪我太子哥哥常提起。不若叫我做这正宾,左右我也算是她的长辈。”
赵香枝心中怦怦直跳,抬眼去看,见怀清正向她看来,嘴角绽着一丝清浅的笑意。
至心道:“公主自请做正宾,正是这孩子的福气。便由贫道做这赞者,也沾这喜气。”
杨全英悄悄地拉薛梅的袖子:“阿枝这,可真是有福的呀。”
薛梅却有些心不在焉:“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