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苌夕的心脏位置,感受那透过被子几乎撞在他手心的心跳,手微微攥拢,“那是因为射进你心脏的不是子弹,只是麻醉剂。但是如果量再多一点,也够你死的了。”
他从苌夕身上起来,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说,“不杀死你,是因为游戏还没结束。”
我最终想到的办法是给沐树打电话,所幸那天在他登记我和苌夕的电话时我本着礼尚往来的处世之道死乞白赖地向他要了电话。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沐树接起我的电话时略带犹疑地问,“顾芫?”
我说,“是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问完顿觉自己蠢死,他不是有我电话吗。
他却说,“那天登记你们的电话时顺带记了记,现在瞧着打来的号码眼熟,一般完全陌生的号码我是不会接的。”
谢天谢地,谢谢他的过目不忘举世无双的好记忆力!
我握着手机说,“你能出来一趟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天呐,我的语气简直像一个准备告白的纯情烂漫小姑子!
所幸沐树看不见我的脸,不然他会一脸诧异地看着某正在学生公寓下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沐树愣了愣,觉得怪异,“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他没有用疑问句,用的是祈使句。一般的男人听到“你能出来吗我有话跟你说”这种话不都应该含情脉脉又满含期待顺带无限娇羞饱含想象地说一句“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这就是人民警察跟普通百姓的不同。
但我居然带着点哭腔,跟沐树说,“求求你了,你就出来一下吧,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要是听到我说的肯定以为我在和你闹开玩笑演大戏说假话,可是别的人我真的拜托不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到你学校吗?”他问。
“嗯,到小北门。我在那里等你,”我说,“求你,带上你的□□。”
“好,等我,四十分钟。”
苌夕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沐树。
“你觉得你的那个好朋友,就你叫她......”他用中指和食指撑着额头想了一会,接着说,“叫她阔恩桑的那个,在明白过来你出事后会怎么做?”
苌夕警惕地看着他,像一只充满防备的兔子。
际涯给出答案,“她会报警。一个在大学围墙里学着马克思主义和社会法律道德的小女孩,在知道最好的朋友出事的一瞬间,想到的就是去求助于那些穿着制服戴着肩章的男人们。”他退回到玻璃桌的位置,拿起桌上的注射器,那是他叫夏夏临走前特意留下的,“知道在你昏睡时我给你注射了什么吗?”
苌夕沉默,她自然不知道。
“heroin。”他把这几个音节说得圆润动听,仿佛一个魔鬼的诱惑。“有个和它很像的词,heroine。”
Heroine,女英雄。
“当被你好朋友带来的警察从你的身体里检测出毒品时,我真是期待你们每一个人脸上的反应啊。”际涯说。
&&&&&&&&&&&&&&&&&&&&&&&&第13章 杀人与杀鸡的不同
小莫觉得身体里的某一处骨头碎掉了,那个从车里下来突然挡在他面前的年轻男人的那一拳打得真是毫不留情,几乎把他打晕过去。肚子里火辣辣的疼,像是煮开了一锅麻辣烫,小莫觉得那滋味真难受。
我可不能死,我才十五岁!他顽固地想,顽固地从地上爬起来,刀子被男人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踉跄着往前走,想把刀子找回来,刀子上有血,有指纹,交到警察手里就是证物。陈橘子教过他,做事就要做绝,拖泥带水只会后患无穷。
他感到有人看他,是杂货店的那个老头儿,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怪物,行将就木,记忆里跟金鱼一个水平。小莫想,就留他一命吧。他不会是威胁,况且他没有力气杀人了。
没有力气杀人了,这话听上去真是酷炫拽死了,拉风得不得了。其实这是他的“处女杀”,处女杀这几个字听上去真是有种风情的冷艳。在先头的三个月里,陈橘子都是拿各种实物给他练手的,稻草人,木头人,陈橘子在人体上做好标记,画上鲜红的一个圈,然后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猛力刺下去。
陈橘子说,“你记住了吗到时候就这么刺!”
小莫问,“到时候刺谁?”
陈橘子翘着二踉腿坐下,“总有要你刺的人。”
小莫把那些动作熟记在心,他以为杀人不过如此,就是一刀刺下去。但是当有一天,陈橘子拎着一只鸡要他杀掉时,他才知道,当滚烫的鲜血如一记耳光打到脸上时,是会浇灭所有的凶狠戾气的。那天他看着那只鸡在地上扑棱着死掉,意识到有一天躺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只鲜血淋漓的鸡,而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他突然不寒而栗起来。
这一次的刺杀任务来得十分仓促,他刚结束一盘游戏,打算爬上床去睡觉,陈橘子把出租屋的门几乎一脚踹掉,给他看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