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溅起一片血雾,血雾又化为细针,根根扑向道士。白水部不依不饶,连连进击。烈焰舔舐着他的身体,血色长剑也快速蒸发,但他体内的血ye又不断涌出,将锋刃补足。
见他这般不要性命,薛蓬莱不禁冷笑:“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一会儿变成干尸,倒烧得更快!”
白水部的进招一瞬不停:“妖道受死!”
薛蓬莱一跃退出数步:“猛火虽烈,不过都是凡火。我这就让你尝尝三昧真火的厉害!”他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只玄冰小盒,里面跳跃着一簇纯青的火苗。他打开盒盖,那朵青焰飘飘落下,一瞬间,整个火海都高了三丈。
白水部痛呼一声,腾跃而起,却依然落入大火包围,眼耳口鼻俱被烈焰包围,痛如万蚁噬身。他勉强将烈焰化为尘土,复化为金铁,又化为清水。可惜这是南明离火阵,刚变出水来,很快就像他的血ye一样蒸腾一空。他的头发、肌肤被灼烧着,发出焦臭的气味。烈焰再度熊熊腾起。很快,他的声音就在火中微弱下去。他倒卧地上,四肢绵软,虚虚浮浮,像身在云间,又似乎还躺在江河之上,顺水漂流。
一切都从水上开始,未料会在火中结束。
事到如今,你还不累吗?脑中一个声音在说。你虽功败垂成,但总算倾力而为,不负此生。只要咽下这口气,一切都会过去的。到时天下会如何,百姓会如何,都与你无关了。你可以安然入梦,好好休息了。
他抬眼,却只能看见满眼的灼亮焰光:“子文,对不起,你赔上性命换来的机会,终究错付了……”
“白铁珊,白铁珊!”李昀羲追过几个山洞,寻找、呼唤着那个将画递给她的小少年,“我是你画过的小鲤鱼。那次我离开九鲤潭,迷了路,来到了你家的荷塘里。原来我们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面了!白铁珊,你在哪?我想跟你说话!”
她找遍西洲岛,找遍相思砚,找遍白头山,找遍五丈原,可最后还是回到了通犀岛。
海上生明月,波涛上都是闪闪的月光。
她站在礁石上,看海浪飞溅,看海鸥悲鸣。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她一个人歌,一个人舞,可始终不见他来。
她来到通犀岛最高的地方,唱起了一首《清平乐》:“笙箫如海,歌尽三千载。月落沧溟扬皓彩,天地容颜未改。山河凋却繁花,故人依旧清华。相忆总能相见,江湖万里生涯。”
“昀羲!”少年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喊道。
她回过头来,惊喜地喊道:“白铁珊!”
他在火海中霍然惊醒。
烈焰之中,她那双幽夜清泉般的眸子炯炯地看着他,光亮一如最初。
他猛然坐起,自打一耳光:“混账!我还活着,谈什么放弃!现在一息尚在,滴血尚存,妄想什么狗屁休息!”
火焰向两边分开。
白水部从中跃起,一剑当头劈来!
薛蓬莱急忙举剑相抗。
血色细剑铿然与玄蛇剑格在一处,色作浓红,嗞嗞生烟,像烧红的钢铁,又像流动的血ye。玄蛇剑变得滚烫无比,几乎要握不住。其实若是一般配剑,此刻已融成铁水,被白水部手中血剑吸纳。
薛蓬莱急忙撤剑,连退两步,张口吐出一道青箭。
白水部伸手去挡,那青烟凝成的箭矢却穿过了他的手掌,一箭射在他的肩上,左肩登时麻了。
第二箭又至,白水部侧身躲过,一剑扫过薛蓬莱头顶,他的铜冠顿时熔成一注铜水,汇入血剑。
薛蓬莱惊怒交加,扬手一挥,整个南明离火阵的烈火盘旋而起,汇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白水部缠绕其中。他残破的衣角翻起更大的火焰,血剑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干涸下去。
薛蓬莱哼道:“你再有能耐,鲜血终有尽时,看你能熬到几时!”
白水部已判断出大致方位,闪身避入巽宫。这巽宫是南明离火阵的风眼,其内有风无火,可鼓风而起,推波助澜。
薛蓬莱紧追不放,白水部便随着巽宫位置不断变换方位,匿迹于炽焰火海之中。
“你真的是那条小鲤鱼变的吗?”小少年认真地问。
“是真的。我在好多年以前,就已经认识你了。”李昀羲说,“你在家排行十一,大家叫你十一郎。我还以为你的名字就叫十一呢,我叫你十一哥哥。”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你呢?”十岁的白铁珊迷惑不解。
“这不是梦。”李昀羲好像很确定自己的答案,“这里是你的心,这是你的记忆,是我们的过去。我正在你的心里面。”
“可是,”李昀羲又对自己说,“我不是在白麓荒神的长生放命洞天吗……我为什么会在你心里呢?我在哪?”
她听见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这是通犀岛每时每刻都会传来的地动。她一直没有认真去倾听,但此时此刻,她清晰无比地听到了。
海浪怒涌,在礁石上激起巨大的浪花。天上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