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针直直刺入了他的头顶百会!
木先生暗叫一声好!
李公仲身周的毒瘴消散了,整个人都起了一层薄薄的白气,若即若离,浑身上下都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光。
他嘴唇颤抖,喃喃地说:“燕三……”
燕三已到他身前,手捏最后一根金针正待刺下,忽闻此声,又惊又喜将针放下:“主人……”
君如月厉声道:“不要中计!”
话音未落,那三绺清须的脸突现燕三眼前,一股大力直袭胸口。
所有人都惊呆了。喊杀声一时沉寂。
燕三一手紧揽住白水部肩膀,一手握住金针。那根金针直刺在白水部心口,血点正越扩越大。而白水部的右手整个都穿透了燕三的身体,喷溅出的鲜血将三尺冷雪染得殷红……
白水部的眸光回复清明,正正地望着燕三。
此地正是修罗战场。瘟兵疫鬼们冲杀在Jing怪异类之中,哭号呼吼声、兵刃相击声不绝于耳。
但他眼前的情景,比他见过的一些修罗场都更加可怕。
他的手深埋在燕三的血rou之中,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袖。
燕三的身体滑落下去。他仰着头,望着白水部大睁的眼,口唇翕合。
他想告诉白水部,他燕三今日所为,是一生中最令他骄傲的事——他以一个凡人之力,救下了他最为尊敬的人。如果可能,他想对所有的朋友夸耀一世。等到了桃花盛开之日,他会坐在杨柳春风的墙头,斟满一杯黄酒,把这个故事娓娓地告诉燕泥儿的芳魂。
这是他欠他的。
他曾是一个江湖浪子,今天不知明天落脚的地方。他牵马,歌yin,有时行侠仗义,有时滋事斗殴,有时在春野上追逐游女,有时又现身瓦舍与人角力。一日,天上鸢哨传来家乡歌谣,他突然无可遏止地思乡,一路骑垮八匹马,数日便翻山越岭,回到开封城郊的小村。
母亲已经不在了,他的青梅竹马燕泥儿自认了门庭,服侍他母亲终老。因为长期Cao劳,她患了严重的腿疾。大夫相看时,已经油尽灯枯了。她的最后一个心愿,是看一场雪。
他们相识的那个冬节,大雪纷纷扬扬。她把帘子打起来,他在吃枣泥糕。
那是烈日炎炎的六月。他一路哭泣着,在山路上走,直到被一个黄衣人拍了肩膀。黄衣人说,找右拾遗白铁珊,他会帮你。在城西杂草丛生的寺院里,他找到了那个人。那人皱了下鼻头,说句“贼土地忒多事”,便丢下手里在择的菜,跟他走了。
当那人吹起竹笛,天上真的飘起了雪花,晶莹的,沾手即化。泥儿伸出手,微笑着,去接那冰凉的花朵。院墙上积了厚厚一层雪,但在小院外,四野青青,夏花烂漫。
泥儿走了。他痛悔难当,拜倒在这个人脚下,说,我燕三愿为主人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那人叹了口气说,你能帮我做饭么?你自己说的啊,赴汤蹈火。
燕三的双眼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白水部轻轻地扶抱着燕三的肩背,将他放倒在雪地上。阖上了逝者双眼时,那滚热的泪水灼痛了他的右手。松手的那一刹,似乎燕三的英魂也飘然远去了。他呼吸如割,几乎喘不过气来。
燕三静寂无声地躺在白雪上,像在每一个春风煦日的午后,沉眠在桃花红云下的小榻上,身上铺满了鲜红的落英。
苏苗苗跃出雪地,上前摇他:“师侄,此地不是伤心处!”
白水部站起身来,狠狠拭泪,袖口在脸上带出几道血痕。
虽天崩地毁,不足以形容悲恸于万一,但身陷杀阵,肩担重任,若此时放纵,贻误战机,何以告慰兄弟在天之灵?!
喵神农在他们身后大呼:“小白!小心后面!”谢宝刀倏然回护,亮出宝刀。
白水部回身一望,见原先那扑倒在地的小道童又站了起来。
李公仲无法再占据他的身体,只能回到原先的躯壳。
二人目光甫撞,决然出手。
这小道童的躯体应是血rou之躯。白水部起心动念,欲在他体内凝结出一只铁蒺藜来。但薛蓬莱知道,李公仲又岂会毫无防备?道童敞开胸襟,露出朱砂画符来,像是嘲笑。
白水部立刻又召起遍地积雪,雪光浮泛在空中,在落在李公仲身上那一刹,突然变成了火苗。
五行流变。
李公仲身上的小道袍烧坏了几个洞,但他无动于衷。火苗很快就变成尘屑落下。
“凡间的火于我有何哉?”李公仲冷笑。
白水部手中出现冰剑,瞬间又成了Jing铁剑,眨眼间已刺到李公仲眼前,却在离他面目五寸处再也无法前进一寸。剑尖开始锈蚀,像是快速经历了数百年的光Yin,最后软塌下来,整段零落成泥。
李公仲太快了。即使同是五行流变,他的速度也赶不上李公仲的速度。
此时他正应付白水部、苏苗苗、喵神农、拂明子、一剪梅五人的进攻,依然游刃有余,而白水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