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退越远,惶然看着上面的人。
渐渐地,他越弹越快,越拨越急,算珠声如急管繁弦,天雨乱坠,血色的檐马片片断裂,塔身一时化虚,一时又现,恍惚可听见漫天风吹狂沙之声。小妖们已经惊惧得逃到了竹林里,一个个瘫软在地看着远处的异象。少年一瞬不停在作着快速Jing微的心算,额头上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滴晶汗滑下他的下颌,落在算珠上。他忽地一抹,第七层塔飒然成沙,铜铃震作齑粉,铃声轰然大作,又在瞬间消歇。
他回手转袖,又在算盘上一擦,第六层塔灰飞烟灭。他抓起算盘,站直身子落到了第五层,伸脚探了探地面,塔身gui裂之声越发清脆可闻。他忽然抬手,在算盘上凝重无比地拨下最后一颗算子。余下的塔身像气绝的老人一般,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晕散一圈尘烟,然后雕梁画栋都倏然化作流沙,簌簌流泻。
慕容春华手持算盘,拂开纷乱流沙,飘然直落到塔底,望着两个沙堆,伸出手去:“无恙?”
一只纤长白皙、蔻丹残褪的手从沙堆里伸出,里面的女子牵住他站了起来,头发里全是沙子,还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沙沫,抱怨道:“小花奴,拆塔干嘛这么粗暴,为了现身我还特意梳妆一遍,这下妆可全毁了!”
慕容春华笑:“魏夫人的聚沙成塔之术,一旦以算沙之法破解,自然要变回沙子的。”
雪红珠看着不沾一点尘沙的他,伸指悲愤地说:“可你也会辟尘术,都不替我挡挡!”
慕容春华耸了下肩:“顾不上。”
雪红朱身后的沙堆里钻出一个玄衣男子来,不顾自己一身狼狈,告声“主上,得罪了”,上前替她拍拂整理。
雪红朱尖叫道:“秦镜,你笨手笨脚的!把沙子弄进我衣服里去了!”
男子唯唯,忙伸手去抹她的脖颈。
慕容春华哼道:“他在里头陪你三个月,你客气点儿不行么?”
雪红朱拍拍秦镜肩膀,一把勾过他脖子谄笑道:“这我左护法,我客气着咧。”她张望一下,喊:“右护法——”
温犀疾奔来一下把他们两人扑倒:“主上,我想死你了!”
雪红朱好容易拍干净的衣服又沾满了沙子,她倒也不生气,摁着两个手下的脑袋,一边一个亲了一大口,哈哈大笑:“我云中雀又自由啦!”
她笑够了,才起身抱拳道:“牡丹仙子,花奴,多谢相救,不如我略尽地主之谊,请诸位就着醇酒美人,大吃一顿?”
慕容春华把算盘往怀里一抱,悠然望天道:“哪有那么空呢?拆了人家的东西,债主只怕已在路上了。”
雪红朱仓惶望了下天空,抢过秦镜的鹤氅盖住头要跑:“花奴你顶着,我先藏起来!”
慕容春华抓住她,笑yinyin道:“跑什么?莫非你还做了什么坏事?”
雪红朱挺直腰板说:“自然没有!”
胭脂在空中一笑,道:“没有最好。待和魏夫人解释清楚,我们再走。”
说话间,天际传来一串铃响,一个面色冷峻的黑衣女子出现在云中,身周若有雷电环绕。望着这一地流沙,看到披着鹤氅、躲在温犀秦镜身后的雪红朱,她眉毛就皱得越发深了,乍然开口,声若雷霆:“谁人毁我锁妖沙塔?”
慕容春华回答:“是我。”
黑衣女子伸出手去,一股大力便攫住了玉雕般剔透的少年,将他擒到了自己面前。她端详着他,面上浮现疑色:“你又是何方妖物?”她看见了石先生和木先生,冷哼道:“这气味,一定是蜀山之人。怎么,这毁我宝塔、放出妖邪的事,还有蜀山的份?”
见木先生也不分辩,慕容春华笑着摆手:“不关他们的事。还请魏夫人冷静,听我姑姑说两句。”
木鸟徐徐飞来,胭脂站在鸟头上,仙姿卓然。谢宝刀、君如月左刀右剑,站在两翼,气势凛凛。
魏夫人见状,松开慕容春华道:“原来是你!”
胭脂微笑道:“魏夫人,多年不见,你这严苛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魏夫人沉声道:“妖怪尽是jian恶之徒,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你管了这个闲事么?”
胭脂道:“是,花奴是奉我之命行事。”
魏夫人眯起双目:“即便是你,破我法术亦是触我逆鳞之事。既毁我塔,便接着我的怒火吧——”一语未了,她扬起双袖,其内涌出无数狂沙,宛如两条黄沙巨臂,要将其内的一切统统抱合,碾压成尘!
胭脂夷然不惧,只轻抬小指,召出两道薄薄的辟沙气罩,笼在木先生、石先生身前。慕容春华却骤然拨动算珠,一串琤瑽连响,魏夫人的沙臂便似被几个大拳轰然震散。
魏夫人见状,怒吼一声,双袖高举,地上的流沙向天飞起,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尘沙之网。
慕容春华五根春葱般的手指点住算盘上五颗算珠,忽然一齐拨动。天上风云登时变色,似有一只无形利爪拖行其中,将沙网撕出五道横贯天空的长条。
尘网将散,魏夫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