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我不想让十二郎劳心,觉得我同他生分。”
“夫君,妾不是不知道理之人。”孟张氏道,“兄长不在,夫君即为家中长子,奉养母亲,置办家业,当自食其力,怎可事事烦劳兄弟。”
孟清义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咱们一家有今日,都是托赖十二郎。我没多大本事,帮不上十二郎,却也不能带累了他。凡事腆脸都靠兄弟,我成什么人了?”
“夫君放心,便是娘知道了,也能体谅。”
“今年置办宅院,家用少些。待到明年,我亲自带人下田,寻到好羊羔养上几头,家中定有富余。”顿了顿,孟清义端正了神色,“再有件事,逢年过节,五姐回来,多嘱咐几句,女婿为人如何,我清楚,架不住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若是敢借十二郎的名头生事,真惹出祸来,我第一个不放过!”
孟张氏点头。
夫妻俩定下买宅子一事,孟清义跑了几次粮铺,将积攒的禄米分批卖出。
孟许氏知悉此事,特送来两锭银子。
孟张氏婉拒,孟王氏却让她收着。
“收下吧,以后你和九郎有了孩儿,让他孝敬你们嫂子便是。”
交易当日,房主武千户得知买家是兴宁伯的兄长,主动将房价降了不少。
“某出身燕山左卫,靖难时,就在伯爷麾下。早知是指挥,何必费这些周折。”
孟清义却摇头,“一事归一事,若我兄弟在,也必会如此。”
武千户犟不过,只得收下银钞。回头却将房屋修缮费用揽了过去。孟清义心知不能再“客气”,干脆请武千户到酒楼吃酒,算是交下这个朋友。
孟清义以为欠了武千户的人情,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
殊不知,在他被家人扶上牛车后,本该烂醉的武千户却推开搀扶的家人,抹一把脸,没有半点酒醉的神色。
“千户?”
“说老子本命年有凶煞,嘿!”武千户握紧钵大的拳头,“走,去拆了那个神棍的摊子!”
今日卖孟指挥一个人情,他日,兴宁伯得知此事,何愁官途不顺。
年有凶煞?
这种凶煞,旁人求还求不来!
鸿运当头的不只武千户。
房契办好,宅院修缮完毕,孟清义请Yin阳生看好日子,全家迁入大兴县城。不想前脚搬进新家,后脚就接到天子封爵的旨意。
宣读完圣旨,宦官接过红封,笑着对孟清义道:“孟指挥冒死还自沙漠,带回重要军情,助大军征讨鞑靼,立有大功。如今得封伯爵,咱家斗胆,也沾点喜气。”
“公公客气。”
送走来人,孟清义捧着圣旨,仍似踩在云端,万分不真实。
深吸两口气,他很清楚,所谓冒死还自沙漠,报知军情,都是借口,他得爵的真正原因,还在十二郎身上。朝廷十几万大军出塞,十二郎随军出征,必定立下大功。否则,天子不会封其家人爵位。
想明白之后,孟清义禀明孟王氏,又让妻子叮嘱女儿女婿,还请孟许氏给孟三姐的夫家送信,今日非同往昔,自家都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一时得意行差踏错。
孟家的两个女婿都是厚道人,家中不是没有人动心思,却也要仔细掂量,万一惹恼孟清义,该如何收场。
孟清和身在高位,未必有空暇理会他们。孟清义却是挂着北京五城兵马司指挥的官衔,虽不管事,收拾几个人却不在话下。甚至不需要他动手,只要-露-出-点意思,就有人替他办妥。
落到姓孟的手里,还能有几分亲戚情面。落到五城兵马司的军汉手里,不死也要扒层皮。
听说兴宁伯和北京火器局两任首领太监都有交情,和锦衣卫关系也相当不错,万一惊动这些大佛,想死都死不成。
孟家屯中,族长和族老多番叮嘱族人,千万莫要存下歪心,否则,孟广孝和孟广顺等人就是前车之鉴。
经过几次敲打,老实的更老实,不老实的也只能歇下心思。
不少孟氏子弟潜心读书,发奋习武,永乐七年,有三人过了院试,两人考入大宁武学喜报送到,全屯的族人一同出钱,重修祠堂,敬告祖宗。因孟广孝等人之过,聚集在孟氏族人头顶的Yin霾,已然开始消散。
在孟氏族人的带动下,同里乡民读书习武之风大盛,县衙以教化乡里之功上报。待来年乡试,大兴县出了三名举人,两人就是孟氏子弟。
当下,无人能预料,孟氏一族将如何兴旺。连孟氏族人都不敢断言,自家子弟一定能出人头地,如十二郎一般出息。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孟清和拜别孟王氏当日,顺天府降下一场大雪。
顶着风雪,孟清和赶到孟清义在大兴县的宅子。
黑门之上仍没有悬挂匾额,依制,孟清义受封三等伯,门上可悬“伯府”匾额。不过三等伯和一等伯不同,无世袭,也无降等袭爵,将来孟清义有了儿子,照样是白身。如此,不悬匾倒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