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功脱身。
胡广心下不甘,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元吉截住话头,错过机会,再难开口。
“臣观乡民献上谷穗颇佳,可筛选为粮种……”
经过刚刚一番应对,在场众人都看出老者不凡。
胡广十分懊恼,还是过于急躁了。
以为只是个庶人,不曾想,历经元末战乱,在北疆之地生活数代,五世同堂,衣食丰足,如何会是寻常之人?
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来不及。
这时他才明白,天子不是被他的话挑起怀疑,而是对他产生了不满。思及天子刚才的目光,胡广脸色不由得发白。
朱高煦收起嘴角的冷笑,转向孟清和,“胡学士不过是出头椽子,躲在他后边的人,轻易不会被抓住把柄,兴宁伯还需当心。”
“谢殿下提醒。”
朱瞻壑拍拍朱高煦的胳膊,“父王,放儿下来。”
“不累?”
“儿不累。”朱瞻壑认真道,“儿年纪渐长,不应累到父王。”
满身大红的年画娃娃,端正神情,一板一眼,怎么看都喜感。
朱高煦很感动,儿子知道关心爹了啊!
不料想,这份感动只维持两秒,就被三头身一拳打破。
“少保。”朱瞻壑走到孟清和身前,仰头道,“我尚幼,待壮时,必效仿皇祖父,惩治jian人。“
翻译过来,我现在年纪还小,有人欺负少保,我还没有办法。等我长大了,再有人不开眼,一定为少保出气。敢起刺,通通拍死!
感动的换成了孟清和。
朱高煦磨碎后槽牙,到底谁是这混小子亲爹?!
沈瑄一直没出声,视线略过三头身,直接“杀”向三头身亲爹。
“殿下武艺高超,步马娴熟,他日校场一战,如何?”
朱高煦瞬间石化,找他单挑?这是为何?
“赵王殿下言,殿下久无对手很是寂寞。”沈瑄笑道,“殿下同赵王殿下果真兄弟情深。”
朱高煦:“……”
兄弟?哪门子的兄弟?!背后-插—刀兄弟!如果朱高燧当面,朱高煦不敢肯定,是否会控制不住,拔-刀和兄弟对砍。
孟清和只当没听到沈瑄所言,蹲□,笑眯眯向朱瞻壑道谢,继续感动中。
朱瞻壑则是闪着星星眼,父王要同定国公切磋?儿早就期待这一天呐!
朱高煦仰望蓝天,终于泪流满面。
亲儿子,亲儿子啊……
圣驾中途不能停留太久,召见老者,不过盏茶时间。
老者被儿孙搀扶退至路旁,朱棣跃身上马,朱高煦沈瑄回到各自岗位,朱瞻壑没再要求骑马,而是乖乖听话,乘马辇。
“少保同我一起。”
“世子先上辇,下官随后。”孟清和将朱瞻壑交给宦官,道,“劳烦黄少监。”
等朱瞻壑上了马辇,孟清和立刻转身,叫来一名眼熟的宦官,低声吩咐两句,随手递过一枚银锭,“劳烦了。”
宦官手一翻,银锭瞬间落进袖子里,笑道:“伯爷尽管放心,咱家一定办得妥帖。”
孟清和点点头,转身登上马辇。
车亭内,坐褥花毯均为锦缎制成,槛座略高,软座铺红毯。矮桌楔入车板,茶壶茶杯皆为竹制,为永乐五年,西南番邦贡品。
孟清和算不得雅人,看不出这套茶具好在哪里,只是觉得,在马车上,用竹子总比用瓷器琉璃安全些。
路况不好,车行颠簸,瓷器易碎,哪怕铺了坐褥皮毯,被热茶溅到也不是小事。
车亭内空间不小,靠车壁立有两只矮柜,红漆,底座雕有祥纹,每槅饰以铜花叶片,牢牢楔入车壁之内,同车亭仿似一体。不是见宦官从柜中取物,压根不会发现眼前有两只柜子。
朱瞻壑端正坐着,矮几上是几盘Jing致的糕点。
“少保一起用点心?”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将孟清和的记忆带回数年之前。
在前往南京的路上,一样在世子车亭里,还是燕王世子的朱高炽,温和的笑着,让宦官将一盘点心送到他面前。
“孟百户,同孤一起用些?”
孟清和捏了捏额角,收回飘远的思绪,道:“世子用点心时,下官为世子讲两个草原上的故事,可好?”
“好!”
朱瞻壑大眼发亮,他最喜欢听少保讲故事。虽然夏尚书的学问很好,但他还是觉得,听少保授课更得其趣。
“世子应知,残元退入草原后,部落-分-裂,成为今日鞑靼,瓦剌,兀良哈。”
朱瞻壑点头,“我知。”
“兀良哈为我朝所用。鞑靼瓦剌在草原游牧,其下又分数个部落,彼此之间互有往来,也有仇隙。”孟清和顿了顿,才接着道,“今日讲给世子听的故事,便出自鞑靼阿苏特部……”
马辇前行,太常旗在风中烈烈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