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来给孟清和敬酒。
“少保请满饮此杯。”
朱棣好烈酒,朱高煦和朱高燧也不遑多让。朱瞻基能饮米酒,朱瞻壑到底年幼,筷子沾一点,尝尝味道顶天了。除了亲爹,没人敢给他倒酒,从宫宴开始,酒盏里装的一直是糖水。
“谢世子。”
孟清和站起身,咬牙从斗篷里伸出手,端起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温过的酒水仍是辛辣-刺-喉。
酒水从嗓子眼滑入胃中,瞬进涌起一股暖流。
咳嗽一声,眼角有些shi润,手脚却轻快了许多。如果不是酒量不好,他绝对会抱着酒壶不松手。
“少保不善饮酒?”
朱瞻壑仰头,脖颈处一圈火红色的皮毛,唇红齿白,圆乎乎的,更像个年画娃娃。
“下官的确酒量欠佳。”
“哦。”朱瞻壑点点头,表示理解,“皇祖父说过,是好男儿就当海量。酒量不好没关系,多练即可。熟能生巧。”
孟清和:“……”
这句成语是这么用的吗?况且,永乐帝所谓的海量,应该不是指酒量吧?
正无语时,见跟着朱瞻壑的宦官不停使眼色,朝着新上的热汤努嘴,似有祈求之意。孟清和了然,八成三头身光顾着喝糖水,没怎么吃东西。
“世子先坐下,用碗汤如何?”
宫宴之上,rou类多为牛羊。
朱棣习惯了北方饮食,随扈的御厨都是北方出身,最得用的更是燕王府的老人。
滚热的羊汤,加了盐巴胡椒,撒了葱花和香菜,滚在两个手掌宽的阔口铜碗里,与其说是汤,不如说是清汤锅子。
孟清和遵医嘱,饮食上需要忌口,许多荤食不能吃,羊汤却是无碍。
听了孟清和的话,朱瞻壑和朱瞻基一同坐下,伺候两人的宦官差点抹眼泪。好说歹说,世子就是不搭理。兴宁伯一句话,立刻麻溜坐下。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宦官立刻盛好羊汤,送到两人面前。
朱瞻基喝得香,朱瞻壑却捧着小碗,盯着碗里的两片香菜叶子,苦大仇深。
“黄伴伴,孤不喜芫荽。”
“世子,奴婢错了!”被点名的宦官立刻请罪,“奴婢给世子换一碗。”
“算了。”朱瞻壑盯着碗,出乎孟清和预料,拿起汤勺,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世子?”
朱瞻壑抬头,嘴角沾了一点汤汁,“少保唤我何事?”
“世子不是不喜芫荽?”
“是不喜。”朱瞻壑放下瓷碗,小半碗羊汤都已下肚,“可父王说过,屯田不易,边塞粮食更是艰难。少保也教过我,农人种田,粒粒辛苦。在大宁时,黄伴伴告诉我,他没进宫前很少吃饱。我不喜芫荽,却不是不能吃。”说着,呼扇了两下大眼睛,小脸发皱,“可真的不想再吃了。”
“世子做得好。”孟清和笑了,见朱瞻壑摸摸肚子,侧头吩咐奉菜的宦官,“劳烦去膳房问问,若还有牛羊rou,薄薄的片些,生蔬豆腐也找些来。米饭馒头有的话,也送些过来。”
“是。”
宦官应诺,正要离开,又听孟清和道:“等等,膳房若是不忙,费些功夫,将馒头切片,裹上鸡蛋在热锅里煎一下,油少放些。”
“是。”
现成的火锅,不用浪费。吃不来涮锅,煮一锅,味道也能不错。
“世子不能多用荤食,豆腐生蔬可用些。”
“谢少保。”
朱瞻壑时常被朱高燧带着玩,时常听王叔说,少保家的伙食好。听孟清和要了这些东西,知道肯定有好吃的,立刻坐着不走了。
朱瞻基也留了下来。自从朱瞻壑一同听课,他对孟清和亲近了许多。这种亲近,带着濡幕,甚至超过了教授他经义学问的郑礼等人。
得知是两位世子和兴宁伯要用,膳房的动作很快,除了牛羊rou,生蔬豆腐和馒头米饭,还熬了一锅热粥,稍后就能送上。
北疆之地,冬日里少见蔬菜,最多的就是萝卜白菜。
能看出膳房费了心思,送上的都是菜心和片成薄片的白萝卜。挑一片,咬一口,脆生生的,一点也不辣。馒头是用荤油煎的,趁热吃,满口喷香。
铜盆里又加了羊汤,等着汤滚,孟清和夹起一片馒头,一分三块,自己先吃一块,余下的,送进了朱瞻壑和朱瞻基嘴里。
“世子尝尝看。”
三头身和小少年都鼓起了腮帮子,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孟伯爷手又开始痒,却还记得现下是什么场合,三头身和小少年的亲爹亲叔叔都在现场,还有不少等着抓他小辫子的同僚,众目睽睽之下,一爪子下去,后果会相当的严重。
孟清和招呼两个圣孙涮锅子,拼酒中的永乐帝半天不见孙子人影,疑惑问道:“瞻壑和瞻基哪去了?”
白彦回立刻上前半步,低声回报,“陛下,两位世子正同兴宁伯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