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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老爷挑了挑眉看了眼关楼白,关楼白并没有任何犹豫,他说话的节奏就像是既定的机械,总是、不是太快也不是太慢,但是它有自己的程序,平常人改变不了。
他说:“事情完了我就要走,东北那边出了事。”
关老爷拍了一下桌子:“我不知道你上战场有什么出息了!现在国家这样的,大家都在骂人呢,最近听说又签了个什么条约,把人气到半死,生意越来越难做,钱都到外国人的口袋里了!若是上了战场也没什么作用…….”关老爷一顿,他的眼珠子微微颤动,“还不如不去,免得枉丢了性命……”
何琼香听到“性命”二字,立刻红了眼睛,她望了眼自己的儿子,只见关楼白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动,他淡淡地说:“我知道。”
何琼香对她这个儿子并不了解透彻,但是一大半是有的,他说“我知道”,根本就是不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从来闷了不说,家人从来无法撼动,正如当年他要外出上学,连关玉儿哭着闹着也没有留住,如今父母说上一两句,他还成年了,更加有主见,哪里会听?
何琼香又问:“你这次回来是告假多久呀?你刚刚说是办事,是办什么事?”
关楼白说:“我接到了母亲的信,便回来了。”他眼皮子微微掀开,说,“那方金河,我今日见过。”
何琼香立刻说:“对了!你妹夫是德都商会会长,管咱们整个中区呢,你爹做生意,他也帮衬着些,你要是在家里就更是好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要是在一块,肯定是把家里做得越来越好!”
关楼白狭长的眼皮子挑开,虚虚地看着空气,他突然说:“那方金河,我在上元见过。”他突然看了眼关父,“听说父亲给妹妹算了八字,说什么天赐良缘?”
“有什么问题?你是什么眼神?小方也是算了命,跟咱们家玉儿是顶配的!”
关楼白冷笑了一声:“怎么这样巧?算命的先生是哪里来的?父亲可要仔细想想,是不是让人算计了?玉儿的终身大事,您就这样草率?”
关父差不多气得冒烟:“反了!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敢顶撞你爹了!”
何琼香赶紧温声说:“给玉儿挑丈夫,我们也是千挑万选的,我也打听了许久!人是准没错,你瞧瞧,小方对玉儿多好呀!你既然见过,也是知道的!”
关楼白冷冷笑道:“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方金河从前我是见过的,就在上元,开枪.杀人夺权,眼睛都没眨。我亲眼看见。”
不仅如此,关于这个人,还有其他传闻。
何琼香惊了一跳,关老爷也愣了一下,而后说:“你可别乱说,小方斯斯文文的,还是中央任命的人,咱们这边的禁烟令也是他下的,如今商贸如此规整,少不了他的功劳,他怎么会做恶事?”
关楼白见何琼香神色有异,就问:“母亲也打听了,打听到什么?”
何琼香吞吞吐吐:“我问的也是女人家,不知道真假,王太太随便说了一下,没人信……”
关老爷终于记起来了这件事,他当时并不当真,他觉得这个女婿是完全合了他的意,自然不听逆耳之语,如今关楼白突然一说,他才恍然。
“现在玉儿嫁都嫁了…….”何琼香有些底气不足。
关楼白眼皮子动了一下,他说话的音色干净而冷:“明日玉儿回家吃饭,咱们就留她在家里,把方金河扔出去。”
“你要做什么?”关老爷和何琼香同时开了口。
“没做什么,就觉得方金河配不上我们家玉儿。”不仅仅是上元,关楼白还记住了当年把关玉儿吓哭的小孩,倘若那个真的是方金河,那这方金河就是蓄谋已久,什么算命,什么天赐良缘,八成是他设计的圈套!
何琼香眼睛有点儿红:“你这是怪我是吗!”
“父亲和母亲既然也打听了,怎么这样草率?”他说,“家里行商,有个商会会长的女婿,又能好多少!”
关老爷大喘着气,已经气到无法言语,何琼香眼睛更红了:“你将来总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你爹累了大半辈子,都是为了咱们关家,你在外上学、参军,方金河懂商,也帮衬了不少,将来你也轻松点!我们也是好好考虑了玉儿,千挑万选,样样合了拍,谁知道是这样呢!”
对比父母,关楼白就像冷静得不行,他就像个森冷的机械,但是说出的话是能诛心:“所以就把玉儿给卖了吗?”
何琼香终于哭了起来:“我们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吗?娘也不是刻薄之人啊!怎么待玉儿的,好不好天地良心可见,我待她视如己出,你喜欢她,娘当然是喜欢的,这么多年了,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那你说说,玉儿都嫁了人,难道让她离婚吗!”
关楼白不说话,只给母亲递手绢,何琼香抹了抹眼泪:“你什么也不懂,你什么都是想当然,把玉儿关在家里,从来在娘家?离婚?休夫?谁还敢娶?你要养她一辈子吗!”
“对。”
何琼香又是气又是哭又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