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苍老的女人不是她。
无数次握起了匕首的瞬间她连给自己一个不自杀的理由都找不到。
这一生太短,值得留恋的太少,她想不出一个能熬过这痛苦的理由。
可是最后,还是垂下了手,看见了第二个黎明。
没有理由,想活下去还需要什么理由。
只是等天再一次暗下去之后,新一轮的绝望和犹豫又逼迫着她折掉脊柱,像一条狗一样的趴在地上涕泗横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日子,即使是痛苦如斯,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纯姐姐,你这几日,好像清瘦了些?”兰沁禾疑惑的看向面前的女子,本就清瘦的脸微微凹陷了下去,就连眼睛下面也有一圈隐隐的青黑,“可是身体不适?”
“没什么大事,死不了。”纯曦贞冷哼一声,考虑到兰沁禾现在心情不好又急着给那个狐狸Jing妹妹补差漏,她挥了挥手,“行了我要睡觉了,你来一趟就带走一万两,以后还是别来了。”
兰沁禾终于露出这两天第一个舒心的笑,“我偏要多来,你奈我何。”
“啧,小妮子伶牙俐齿,别搁这儿给我添乱。”
兰沁禾低头,拉住了女子的手轻轻的开口,“纯姐姐,谢谢你……”
纯曦贞一愣,心里突然酸涩无比。
面前的人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把自己视为最亲密的挚友。
她别过头,挥开了兰沁禾的手,在兰沁禾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颤抖,“rou麻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快走吧,我也要午睡了。”
看着兰沁禾起身离开,等宫门关闭时,屋里的女子猛地冒着冷汗跪倒在了地上。
纯曦贞捂着胸口,苦笑出声,“是我、该谢谢你……”
对不起,这最后的几个月,由着我任性一把吧……你的纯姐姐,这辈子,只求你这一件事沁禾,别恼我呀……
……
这边兰沁禾把钱凑上之后松了口气,到了晚上又收到了父亲的来信。
信上的语气很急,问了她现在身体如何。兰沁禾看后心里一暖,这两天的疲倦消退了一些。再往下读,兰国骑提到他询问许多名医,都从未听说过这个症状,她哥哥兰贺栎这几天也吃睡不好到处寻方问药。
几经打听确认,终于得知这是一种巫族的蛊毒,蛊虫一旦遇热就会苏醒钻入人体的皮肤,身上只留一个小眼,故此不会惹人注意。
而施蛊者通过萧声控制蛊虫,更有甚者能通过蛊虫听寄宿者所听。
看到这里,兰沁禾全身的血ye都凝结住了。
遇热……小眼……萧……
她死死的捂住嘴巴,瞳孔缩小至极。
纯姐姐?为什么……
能听寄宿者所听……所以酥酥!
不不不,冷静!兰沁禾压着心脏,别的她不知道,不过兰沁酥这件事纯曦贞绝对不会揭发。
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字,她若是想做什么的话,必然不会把钱借给自己。
相反,她之所以多借了自己四千两,怕就是因为得知了自己如今没钱,才找了借口侧面的送给自己。
冷静下来理清思路之后,兰沁酥反倒不害怕了。毕竟接触了九年,她深深的明白纯曦贞是一个多么清高骄傲的人,她不屑于耍宫里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不是她的东西,她比自己还要懒得争。
那么……她给自己下蛊到底是为什么呢?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她可图的呢?
几乎是有些诡异的,兰沁禾不但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起纯曦贞了起来。
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圣母,可是在短暂的生气之后,她确实没什么报复心理,更多的还是不解和疑惑。
首先能排除的是,纯曦贞必定志不在权势。
从她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开始,纯曦贞就对所谓的权力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或者说,她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她是真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若真是想要争高位,她不会和太后远离京城一走就是七年,真的想要争的人,是像慕良那样的,离开半个月都不放心的连夜赶回来。
这不是想要争取的态度。
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出,兰沁禾突然反应过来,在这宫里的九年,自己被腐蚀的有多世俗。
她已经开始把所有人的初衷和目的都用权利来衡量,这样固定的思维模式,让她都想不出除了权势,人们还会为什么而付出行动。
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迂腐至此……
她愣愣的坐着,这才惊觉,自己变了多少。
可是话说回来,其他的目的兰沁禾确实一时间想不出来。
总不可能就是单纯的想要多和自己亲近亲近吧?
还是那句话,又不是慕良。
就是慕良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