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傲的仰着头,居高临下前行,贯彻自己的王者之路。
他最多停留驻足片刻,小心翼翼的掩盖友人破碎的躯体。
自云端到土地,自王座到荆棘,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无可动摇的强大,盛气凌人的行走在黄金之路。
可是他现在顿住,倒回去,转过身握紧恩奇都的手腕,一步步带着跌跌撞撞的泥人向前,虽然缓慢,也足够满足。
那条路上,他终于不必怀揣着泥土前行。
恩奇都有些笨拙的将花jing穿过最后一朵花,小心的打起一个结。
沙姆特坐在他怀里,好奇的睁着乌黑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瞅着他,微张的唇里露出小小的牙齿和粉红的牙床。
吉尔伽美什从背后走进他们,一脚踹在恩奇都背上,恩奇都猝不及防的往前一倒,一手护住怀里的沙姆特一手撑住身体。
吉尔伽美什双臂环胸,站着比坐着的恩奇都高不了多少,但他双眼一眯,下巴一抬,硬生生给弄出了睥睨天下的味道。
让开。
恩奇都呜了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旷的草地,最终还是把现在坐的位置让出来了,自己抱着沙姆特往旁边移了移。
吉尔伽美什皱着眉,我不是说这个,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沙姆特,让开,这是我的位子。
沙姆特和恩奇都相顾片刻,吉尔伽美什不爽的看着他们对视,就见沙姆特短短胖胖的手臂高高举着白色的花环,咧开嘴露出蠢兮兮的笑脸。
那花环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简陋拙劣,和她头顶戴着的一模一样,但是是恩奇都做的。
吉尔伽美什看了她一会,伸手接过花环。
旁边的侍女见状赶紧接过女婴,女婴离开了恩奇都,不舒服的瘪瘪嘴,呜哇一声开始哭嚎。
更正,是只有嚎,没有哭。
她一边大嚎,一边悄悄的睁开眼睛缝偷看恩奇都。
吉尔伽美什一挥手,侍女们便把她抱下去,哭嚎声越渐越远。
恩奇都看着吉尔伽美什小小的手掌上下掂着花环,白色的花朵在乌鲁克随处可见,柔弱的在风中摇曳,绿色的花jing断处还有细碎的水色,看准了时间,一咕噜套进吉尔伽美什的手臂上去了。
吉尔伽美什就这样躺在恩奇都的大腿上,舒服的闭上眼。
细碎斑驳的阳光洒在他们身周,光晕淡淡的色彩在他们皮肤上跳跃。
恩奇都在这一刻感到无比平静,仿佛嘶吼的野兽也沉默了,安宁的趴伏在地面上,头靠着吉尔伽美什。
他心中有只野兽。
血腥的咆哮的,在森林草地中无拘无束奔跑撕咬的野兽。
可是这只野兽现在被困在王宫里,如同家畜一般被饲养。
野兽一直在低低沉yin,鲜血从它嘴里溢出,像灼烧般滚烫。
想要血ye,想要力量,想要厮杀。
它躲在Yin影里。
恩奇都躺在阳光下,无论他吃饭睡觉,在打着瞌睡。
那个声音都在告诉他。
把能见到的所有人的喉咙咬断,让鲜血弥漫整个口腔,满足喟叹的咽下
冲出这个囚笼,回到无拘无束的草原,得到自由。
可是那只野兽,在看见吉尔伽美什的一瞬间便安静了。
恩奇都笑了起来,混合着野兽的狂躁和人类的静谧,纤长的指尖轻轻放在吉尔伽美什的头顶,为他整理金色的额发。
泥人一边爬梳过他的头发,一边断断续续的用并不流畅的语言对他叙述一天。
嗯今天早上到处走的时候,砰、碰到了以前遇见的女人,好像是王宫的侍女,她说卡西叫她
叫她卡西,吉尔伽美什头也不抬的纠正他的语法错误,这是第几次了?
恩奇都眨眨眼,试图以卖萌把这件事揭过,吉尔伽美什眼睛也没睁,白嫩软胖的手握成拳头,以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巨力正确无误的一拳砸在恩奇都脑袋上。
恩奇都咚一声歪倒下去。
继续。
泥人摸摸头坐直,暗自腹诽下次一定要掌握好角度和力度,直接倒下去就不起来了,不然又要继续学习语言。
然后路上去看,萨、沙姆特嗯,就到这里了没了。
结束语倒是干脆利落清晰明了。
乌鲁克之王闭着眼思考了一下,高抬贵手放过了恩奇都,示意今天勉强过关了。
恩奇都长长呼出一口气,表示感谢而俯下身,用鼻尖亲昵的蹭着他的鼻尖。
吉尔伽美什突然之间感受到脸颊旁拂过的热气,一睁眼看见恩奇都长长的睫毛刷过自己的眼角,没来及阻止下意识抬起的下巴,便感受到嘴唇温热柔软的触感。
在这一刻,阳光安宁的化成碎片洒在他们身周,空气中萦绕着草叶和泥土干燥的香味。
恩奇都顿了一下,仿佛觉得很好玩一样,弯起眼睛又用嘴唇蹭了一下他。
吉尔伽美什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