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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谈政一口血喷出来,谈让闪身躲开,一点没沾到。
&&&&“哎呀,我媳妇给买的衣裳呢,你可别给我弄脏了。”谈让换到另一边蹲着,捧着脸看他,“这就承受不住了啊,就这样的承受力,怎么斗的过谈樾呢?别灰心嘛,你不是还有个两个亲儿子么,谈逊好歹还是站在琅琊王这边的,虽然投靠了周齐,总算是跟你一个立场,反正周览不成事,支持周齐没什么不好啊。”
&&&&“哦,还有小四郎,可惜你没好好教他,挺机灵个孩子就被大夫人教傻了,您看他傻乎乎的时候,就没想过什么?”
&&&&谈政感觉自己有点言语失灵,想说话说不出来,只能瞪着眼,似乎要瞪出来似的。
&&&&“您一辈子活成这样,也挺不容易的,几个子女都不在身边,在身边的指望不上,如花似玉的夫人接连香消玉殒,倒是一个菩萨心肠的大夫人活的挺好,可能是应了那句善有善报?”
&&&&谈政不知道能否听懂,当然听懂了也无法表达,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糊涂了一辈子,不在乎将死的时候能不能想明白,或者明白不如不明白,糊涂着死了比较好。
&&&&但是他没死成,卡在明白了却又死不了的折磨中,注定活多久就要被折磨多久。
&&&&谈政被抬回谈府的时候,家里刚刚经受过一轮抄家洗礼,不过抄家的人比较给面子,没弄的像土匪进村似的,除了损失了钱财,没遭其它殃。
&&&&如果说被查没家财的时候,谈夫人尚且心平气和,但在看见谈政口眼歪斜被抬回家的时候,那张温善慈祥的脸皮便如何也撑不住了。
&&&&“怎么回事?”赵氏险些站不住,“啊?老爷这是怎么了?”
&&&&谈让跟在后面道:“郎中说是中风,可能是被刺激的。”
&&&&罢官抄家是够刺激的,人上了年纪,什么都有可能,中风很正常。
&&&&赵氏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她或许心里有疑窦,但是抓不住摸不着,老爷好好从家里出门,回来就成了这样,就好像出门不小心被人捅一刀,被马车撞一下,都属于天灾人祸,除了怨天尤人,怨命有此劫,并不知道该去怀疑谁,也不知从哪里怀疑。
&&&&“你怎么不好好看着你父亲!”憋到最后,也就只有个三郎能埋冤。
&&&&谈让抱歉道:“怪我没好好看着他。”
&&&&赵氏:“……”
&&&&三郎是个三脚踹不出屁的,指望他说清楚根本不可能,何况还瞎。再说又是抄家又是应付宣判官的,府衙里肯定有好多事,谈让顾不上也正常,谈夫人自己还是不应付了好半天。
&&&&所以她连怪罪都无从下手,只能悲痛又心急的跟着进屋,照看半死不活的谈政。
&&&&“老爷到底如何了,可还有救?”
&&&&郎中摇摇头,“我医术有限,老爷深度中风,能捡回条命已是万幸,却是不能保证他好起来,后半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赵氏眼前一黑,“谈樾呢,快去给谈樾送信,让他回来想办法,让他去洛阳城请名医!”
&&&&谈让道:“已经派人去送了。”
&&&&长子不在,家里的顶梁柱又倒了,谈夫人即便再强势也没了主心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能依靠的就只剩了个三郎,这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
&&&&不过她眼下还没有谈政那样绝望,因为她知道长子近在眼前,随时都能回来主持大局,心里尚且有底。
&&&&她摆摆手,“你去忙吧。”
&&&&谈让的确有事要忙,眼下内史府的公务都要他来做,还要给谈政跟何有志善后。他从正房出来,匆匆去自己院子,想要看一眼小媳妇再走,结果她不在,说是去了都尉府。
&&&&在谈让回来前不久,去都尉府照顾老夫人的小苗忽然跑回来,跟沈令菡说何家被抄了。
&&&&“姑娘,您快去瞧瞧吧,家里一团乱,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就要不好了!”
&&&&沈令菡记挂着外祖母,衣服没来得及加一件就出了门,“怎么回事,谈家也被抄了,是不是舅舅犯什么事连累谈内史的?”
&&&&小苗说:“我具体没听明白,说了好多罪证,就记得说是霸占民财不交税金之类的,哦,好像还贿赂过谈内史,今年的考评给作了假。”
&&&&那倒是说得通了,怪不得谈家也遭了连累。
&&&&然而到了之后才知道,何家远比谈家要惨的多,里里外外一团乱,这是正八经的抄家。老远就听见于氏在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
&&&&“你们这些天杀的狗官,凭什么抢我的首饰衣裳,我要去告你们,我闺女可是琅琊王侧室,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哎哎别动我那箱宝贝,我的娘,那是好几百贯打的柜子,你轻点,别给我磕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