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延之就安安稳稳地从谷大人府中择日出门,不见了踪迹,想来跟锦妍妍碰面去了。
虽然乱了这么一场,齐云派仍是收拾停当,安抚各方,再开齐云擂。
仲鲲仲鹏因为扰乱擂台,齐云老道不许他们再上去,带着受伤的同伴灰溜溜走了。
开擂第一日打得太过惨烈,又出尽了许多功夫,后来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连日都没什么高手上台过招,众人兴致缺缺,看热闹的都没多少,台下各门各派也没人坐镇了。只是怕有变故,都留守望仙楼,一个也没离开。
侯府这一遭出了一个跟着三尸门门主跑的门客,却也揪出了三尸门长老,苏管家还亲手劈死了一个锦长老的护卫,各门各派虽然疑心也不好公然指摘侯府的不是,虽然认了苏管家的功劳也还是疑心,于是侯府更加不能妄动,一言一行都盯在众人眼中,只得老老实实留在齐云派一段时日,去了旁人戒心。叶尉缭想起苏水朝关在望仙楼,一定急得抓耳挠腮偏偏又跟老道们说不清,不禁莞尔。再想到忽红叶必定忍不住要骂人,韦青卉必定拉着官承茂跟她一起偷偷溜并且屡次不成,大约只有沈为富呆得安乐,有酒即可。
叶尉缭一直说到那对双生兄弟柳牵风同柳歇雨,也不知他们安危如何,封平平终于忍不住打断一句:“侯府逐你出门了。”
“嗯。”叶尉缭偏头看着他,示意他接着问。
“你还说得这么高兴?你真不怕他们翻脸不认你了,就跟当年……”
叶尉缭听着,隐约想起些久远事情来,收了笑意,神情略有些恍惚。封平平于是不再往下说,怕他伤心。
“这跟仲家不同,他们为了维护门楣名望不惜置崇堂先生于死地,可也终究是个虚名,终究止不住衰落。天下事分分合合,起起落落,有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想来想去,不能只以一门一派来划分,还是得看一个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仲家也有崇魏叔那样的人,更有崇堂先生。我跟苏管家他们相交至今,不是因为他们是侯府的人,只因为他们是他们。他们人在侯府,多少仍是要维护侯府这么个名头,不是真对付我。有朝一日侯府都散尽了,这些朋友仍是朋友,我信他们。”叶尉缭缓缓说来,倒是头一次在封平平跟前没跟侯府一众撇清,细细分说同众人的交情。
“红叶她们,”封平平竟也没有“哼”上一声,只是别别扭扭地说道:“挺好。”
“是吗?”叶尉缭望着他笑。
“她们对你好就挺好,对我,也好。我不记得苏管家了,更不记得沈为富,他们不算,改日见过再说。还有,韦性玉不好!哼!”封平平到底找补回来一声冷哼。
“你还生玉玉的气?到现在你还生玉玉的气?气性真大。”叶尉缭笑得好大声,差点打跌。
“别笑了!”封平平一手提着他胳膊拉住,一边沉声道。
两人正走在一片青草坡地,从坡上看去前方城郭在望,隐见炊烟袅袅,入城的官道上行人车马来去,还有十几里路程,也不忙着赶路,叶尉缭笑得累了索性坐下来喘口气,也让封平平歇歇腿。
初时只在树荫下头坐着,风和日丽,几缕暖阳透过枝叶洒在脸上,还有微微的风吹过面颊,两人索性躺倒下来懒洋洋地眯着眼,无思无虑,仿佛不知自何处来往何处去。封平平挪了挪手,捉到叶尉缭手腕上翻过去以指肚轻按,闭眼给他号脉。叶尉缭被他扰了清净,有些恼,抬腿压到他小腿上,用自己腿肚给他来回揉揉腿骨。
“痒。”封平平小声道。
叶尉缭撇嘴一笑,把腿撤回来,看看他腿骨愈合不错还是放过他了。封平平看他脉象尚算平稳也放下心来,一侧身,上面那条腿反倒追过来压在叶尉缭腿上,摆到他两条腿中间,手臂也老实不客气地横过胸前,就趴在他跟前看着。
“初六,你好沉。”叶尉缭仍是眯着眼望天,微微笑道。
“在看什么?”封平平问道。
“看云,”叶尉缭道:“刚才树梢上有一片白白的云彩,风一吹,散得没有一丝痕迹,只剩下蓝蓝的天。亘古长空,仿佛从来没变过,去年,今年,许多年之前,天仍是这么一片天,无论多么盛极一时的云霞,却是转眼即散,无迹可寻。”
“你想起崇堂先生?”封平平轻声问道,问了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一口。
叶尉缭双目一睁,一双乌黑的眼眸定定看着封平平,眼中渐渐漾起些许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封平平的脸,道:“还好有你,聚一起聚,散一起散,看天也一起看,总是有你在我身边。”
封平平听来欢喜,抱紧了他埋头到他肩颈间好一阵乱蹭,自己也觉失态,于是稍稍退开些,咳了一声,平躺回他身边,只是手掌暗自捉住他手掌,牢牢握住。
“傻初六,也不知道你哪里冒出来的聪明……”叶尉缭笑了笑,又道:“我是在想崇堂先生,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崇堂先生那么样一个人就那么样去了,那么多人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不知道他有多好。大家渐渐都不再提起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