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目光一片死寂。
影初倚靠在树下,大腿被一支尖锐树杈洞穿,血流了一地,浸泡着蜈蚣的尸体。
他听见了远处急促的召集鬼卫的哨音,魁梧的身躯如同受了咒术召唤,不顾被穿刺钉在地上的腿,缓缓起身,掰断了那支尖锐的枝杈。
肌rou脱出木刺发出轻微的嘶拉声响,影初拖着一路淋漓血珠,循着哨声隐没在密林中。
石缝里卡着一个药箱,缝隙深处缓缓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少年的手,魏澄全身匍匐贴在岩缝一侧爬出来,他的小腿肚已然被碎石豁开一条长长的伤口,本就瘦小羸弱的少年身体显得更加弱不禁风。
撑着一口气爬出岩缝,痛苦地翻开药箱,找出银针药线,咬着自己摘下来的护手,小脸儿煞白,用微微发抖的手给自己缝合伤口,一针一针扎进皮rou里。
“唔……”银针入rou,魏澄咬着护手闷哼。
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他还不放弃,他早已把自己当成影卫,为了殿下,万死不可退缩。
魏澄熟练地把小腿的伤口缝合,此时浑身都已然冷汗淋漓,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
他爬过去把沉重的药箱背在身上,一瘸一拐地循着召唤的哨声走去。
“殿下……”他太渴了,药箱里还有半袋水,他小口抿了一点就放了回去,附近没有溪流,这水还得留着救别人的命。
鬼卫们全都被打散了,都在朝着召集哨声响起的方位疾速潜行,如同受到使命召唤的虔诚信徒,踩着鲜血淋漓的路,因为肩上担着守护主子的责任,遍体鳞伤亦心甘情愿。
一百来名沉沙族战士追杀两位世子殿下,李苑和李沫只得进入逼仄峡角,二人刚刚进入峡谷之中,只听一声炮轰巨响,身后的入口便轰然倒塌,滚落的碎石和浓烟掩盖了视线,将身后的追兵堵截在塌陷的另一方。
尘烟散去,李苑四处找寻,在峭壁上凸起的一块岩石后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影焱,女孩紧紧搂着尚未褪去余温的火器筒,连睁开眼睛都变的极其艰难,她看见世子殿下的脸出现在眼前,欣慰地松了一口气,突然猛烈咳嗽,梗在喉咙里的淤血吐了一地,昔日娇艳的脸颊成了染血的白牡丹,让人无法不怜惜。
李苑惊讶地看着她,毫不嫌弃她身上的血污,坐在她身边扶她起来,让影焱靠在自己怀里:“伤得重吗?其他人怎么样?”
影焱撑着炮筒坐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身子又跪成标准的影卫礼:“属下……还撑得住。我们被偷袭的士兵打散了,殿下,属下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对手……他们……或许已经……”
李苑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打颤,强自镇定道:“不会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他能感觉到他的孩子们与自己的联系还在,因为不管失去任何一个鬼卫,这里都是痛的。
“殿下!”正当李苑心里动荡不安时,峭壁高处传来一声呼喊,影五扶着肩头的伤从崖畔探出头来看着底下,看见世子殿下时惊喜地捶了两下地面,一点一点顺着峭壁岩石跳下来,单膝跪在李苑身边。
“谢谢老天爷!您没事儿!”影五庆幸地抱住李苑的大腿,身上的墨云锦衣已经磨破了,显得有些狼狈,李苑拎他站起来上下打量他,不过是肩头殷了点儿血,好在不是什么重伤。
影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喘着气道:“殿下,您跟李沫殿下快撤,属下还能顶一会儿。”
塌陷的碎石另一侧传来挖掘和捶打声,沉沙族生性莽撞强悍,毫无战术可言,都是硬碰硬。
碎石被推开的一瞬,影五挽袖子冲了上去。
数十高大魁梧的沉沙族战士破石而出,一拥而上,踏着峭壁砾石飞身回斩,双腿夹在最前方那人脖颈上,猛然拧身回转,被影五双腿拧住的脖颈便发出一连串骨骼扭曲的脆响。
“nainai的……连脖子都这么硬,老子腿都要拧断了。”影五悄声自语,收身落地,肩膀和腹上的伤有撕裂迹象,他咬紧牙关,努力不让殿下看出他的强弩之末。
鬼卫里有实力跟沉沙族战士正面一战的也就只有影五了,不是鬼卫太弱,是沉沙族的血脉太厉害。
他们倒是想撤,营地都被屠得一干二净,撤回何处去?身为主将,要两位天潢贵胄落荒而逃么,岂不成了整个大承的笑柄。
李沫驯暗卫多年,自然看得出连影五都已经是在死撑最后一口气,他本不想说话的,却在自己头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脱口而出:“暗悲在哪儿?我的暗喜在哪儿?!”
他话音未落,便看见了从小岔路里拖着一条血路虚弱扶墙走来的暗喜。
暗喜呆呆望着李沫,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他惊诧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努力几次都没有站起来,索性手脚并用爬到李沫身边,反正他在主子身边也毫无尊严可言,他只是被殿下对自己的称呼吓了一跳。
李沫没有心思去关注暗喜眼神里的暗涛汹涌,他的狗还活着,这就足够作他收回目光的理由了。
暗悲踉踉跄跄从小路走来,身上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