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介群倒霉孩子呀,说你们纨绔都是夸你们,你们明明是败家...汪顾一边腹诽一边害头疼,赶紧打个电话下楼让那位张蕴然租来的新加坡管家给她送两片止疼药。
西芬兰五月半这会儿十度出头的天气好生惬意,吃完药,汪顾又在百无聊赖当中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醒来,她只觉神清气爽,肚子也知道饿了。遂蹦蹦跳跳跑下楼去找饭吃。
师烨裳她们还在打球,不过不是打高球,而是玻子儿弹球。三个老大不小的女人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冲刚草地上几个高球洞发力,玩法儿似乎还挺复杂,不光要击中别人的玻子,还得争取把对方的玻子打洞里去。汪顾小时候也玩过这东西,打光汪爸爸两副跳棋之后,技术连得挺不错的。然而等她捧着一大盘子牛扒意粉走近一瞧,得,人家打的根本不是玻子,而是寂寞——上好的琉璃球,颜色各不相同,有几颗七彩的被丢在旁边,估计是不好辨认招人烦了。
“怎么吃这些东西?”张蕴然看见她来,依旧蹲着,只把脑袋抬得老高,“我明明让厨房留了羊腿黑菌和这边特产的红头章鱼给你啊。”
汪顾知道张蕴然把好东西留给她了,但她不是那个富贵命,偶尔吃吃可以,却不能三餐都吃那些古怪的东西:所谓羊腿黑菌,还真是强调黑菌,把好好一根羊腿垫在下面烤焦了就为用羊油把黑菌煨熟;红头章鱼小得还不抵个大点儿的下水道红虫,一勺下去几百个生命就交代了,终究她也没尝出好来,只觉得自己嚼了一嘴煮熟的橡皮筋,噼里啪啦,弹得腮帮子老疼。“唔,我喜欢吃这个。你们都吃过了吧?”她弯下腰身用肘尖捅捅师烨裳肩背,“师烨裳,玻子儿好玩儿么?赢多少了?累不累?”
玻子弹球这种东西,在当年可是调皮捣蛋的标志物,协同公仔卡片小浣熊飞镖等,基本不会在女校出现——师烨裳从小上的是半殖民时期遗留的女校,虽然革除了教会性质,但老教师们的古板并不会因此改变。里面学生跳个花绳都会引抬腿过高而受到鄙视,更不说其他。师烨裳在弹玻子方面显然还是新手,然而张蕴然的秘书教导有方,再加上她很有些高球的底子,既然大家都是瞄准系,诀窍相仿,所以她上手飞快,打得还凑合,即便赢不了师傅,赢张蕴然还是没问题的。
“不赢不输,也不累。”师烨裳迸出一颗玻子去,歪了,张蕴然捡到个便宜,咚地就把她的球球撞洞里去,气得个小心眼儿深吸一口气,眉心险些要皱出个“王”字来。
汪顾呼啦啦吃完面,把盘子放在一旁草地上,叼着块名片大小的牛扒蹲下身,一面往嘴里吸溜着嚼,一面将师烨裳手里的琉璃球摘出来,在一个很危险的位置,隔着大老远,轻轻松松就把张蕴然秘书的玻子砸得高高弹起,直接飞洞里去了,“收功!”她站起来,一抬头,让牛扒整个掉进嘴里,刚想再去弄一块,却被师烨裳拉住了小手,“嗯?怎么了?”
“教我。”师烨裳的目光无比诚恳,仿似一匹小马驹。
汪顾闻言一愣,但很快就惊喜地反应过来:当了这么久的好徒弟,她终于也有样手艺堪为人师了!“好好好,我教你。”她满怀自豪地刚蹲下来,就听张蕴然在旁呵呵直笑,她问张蕴然笑什么,张蕴然摇摇头说:“你惨了,她会一直缠着你教她的。不学成国手级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汪顾起初不信,结果直到晚饭桌上师烨裳还在孜孜不倦地跟她探讨如何让玻子定点降落的问题,她这才终于对自己不听老人言的举动感到后悔——师烨裳不会到床上还跟她继续讨教吧?俩人一边死命纠缠一边气喘吁吁磕磕巴巴地讨论那弹球球的事儿?这谁消受得来呀!万一师烨裳让她演示手法,她是收工还是拒绝?郁闷了,郁闷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到处流。
一时到了该上床的钟点,师烨裳果然还蹲在卧室地毯上演练各种场地上的击球技巧。汪顾看她跟办公似的,认真得不带一点儿孩子气,却在同时流露出一种专注的可爱,忍不住就躬身在她耳边悠悠道:“明天还得早起,先睡觉吧,回去我再接着教你好不好?”
“我又不用早起,再练一会儿没关系,你去刷牙洗脸吧。”师烨裳弹出一个玻子,偏差少许,将目标砸出了既定轨道,她有失败的心理准备,倒是毫不泄气,把目标玻子放回原位,继续练习。
汪顾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自然对师烨裳的答案感到意外,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师烨裳边弹玻子边摇头,表情与口气一致平淡地应道:“昨晚就跟你说了,我想在这边多待几天。”
一个人的思维模式,在清醒或酒醉的状况下差别不大,汪顾得到这个答案后,头一个反应仍然是问:“你自己留在这边干嘛?”练习弹球球回家练也一样嘛,家里也有草坪地毯瓷砖水泥木地板等多种练习场地可供挑选,跟这边没啥不...不对,有不同。汪顾直起腰来,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嘟转了一圈,有句话梗在喉咙里,喷薄欲出。
“这个问题,昨天晚上你也问了。”师烨裳蹲得脚麻,想起有一种地形还没练习过,便收拾了弹球起身,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