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质……他明明早就想到,可见到之时却还是惊得全身僵住。
是苏墨……
异世的苏墨,入魔的苏墨。
记起先前他与苏墨在秦岭之外,相互拥着,苏墨那句“若是走散了,就别再信我”。
他想到过,会遇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苏墨甚至可能会迷惑他心神的苏墨,却偏偏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他。
这样……妖邪一样的他。
“怎么?这样的我,太喜欢了,嗯?我的帝尊大人。”苏墨看元舒将逐不动,似是失了言语,唇角勾笑,驱着明镜朝他而来。身下明镜飞得飞快,人却依旧懒洋洋坐着,不消片刻便冲撞到元舒跟前,在他未及反应之前,指尖已是捏住他下颌,那张近乎妖娆的脸凑得极近。
“啧,失了记忆和一魄的你,看起来还真是柔弱。”
元舒听到这话一愣。
失了……一魄?
难怪神力明明恢复了,却总觉得灵魂深处还缺了什么,一直那样惴惴不安,满心惊恐。却原来是因为,他失了一魄。
想到方才苏墨被尸妖撕咬时,脑海中涌出的记忆和那传遍四肢百骸的暖流,元舒神色一冷,反手便将苏墨手掌拍开,心念一动,明镜嗖一声横亘在两人面前。
“你错了,我失去的是残魂。”而今残魂已然归位,他神力大增,修补好的魂魄再也没了惴惴不安之感。他,早已不是当初软弱的元舒。
苏墨啧了一声,笑得轻蔑:“你该不会以为这残魂是你自己修补好的?这么些年过去,你怎的还是这么愚笨呢,帝尊大人。”
话音一落,像是印证他的话一般,空中忽而出现禁锢的绸带,自房间顶端与地面飞速袭来,将他手脚死死缠绕。
元舒忽然被缠住,连忙启用明镜,试图将这绸带切开,可明镜却在飞来之时铿锵一声,正正碰上急急飞来的异世明镜,一时间两剑打得难舍难分。
手脚都被束缚着,且越拉越紧,甚至能听到因为拉扯而发出的骨骼响动声。元舒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声痛苦的呻·yin。也不知这缎带是什么做成的,竟然将他捆得半分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空中忽然传来浓浓异香,元舒正面着入魔苏墨,在狭窄的视线里,看到苏墨神情在这异香里忽而变得恭敬,而后便看到入魔苏墨转了身子,正对着铁门外黑洞洞的走廊。
而在那走廊里,有光自远处传来,一点一点,徐徐缓缓的,暖黄色的烛光,亮了一盏又一盏。
黑色长袍的人,披散着黑色长发,额上一朵殷红如血色沾染的花,即便在那样大盛的烛光下都掩不住艳红的光。
近了,近了……
随着那人一步步而来,房间的温度便又降下一分,不是冷风拂面的冷,而是Yin寒刺骨的冰。
待那人走到铁门处,掀了头上兜帽,元舒这才看清。
那是一张同记忆里的人完全一样的脸。
他仰头站在他面前,脸上是讽刺的笑,手上玉笔一转,足尖轻点,御风而上,直直将笔抵在元舒喉咙。
“舒画,你我斗了这么些年,终究还是你棋差一招。”
是异世舒画。他与苏墨当初猜的不错,逼得当初舒画自焚而死的人,就是通过时间裂缝悄悄潜来的异世舒画。
元舒忽然被叫了名字,唇角微动,想要答话。忽然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让他全身一震,想要说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喉咙,溢出来的都是浅浅的呻·yin。
“舒画,灵魂是有记忆的,不管过了多久,不管是否被缝合。”异世舒画收了笔尖,对着身下兀自一挥手,那些用来陪葬的珍宝器具便一股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鼎金色熔炉。在那熔炉之中,滚滚地烧着火焰,一下一下朝上延伸着,如同一个又一个魔爪,誓要将他拉进熔炉吞没。
见到这熔炉,元舒忽得一僵,眼前视野渐渐模糊、扭曲。
再一睁眼,已是置身于一片火海。
疼,身上钻心噬骨的疼。
灵魂的每一寸都被火焰炙烤着,从外面的肌肤到内里的每一个脏器,都经受着这种被人灼烧的痛苦。
他脚踩着炉炭,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却听到外面大声的嘲笑。
“哈哈哈,舒画!你不是喜欢自焚吗?让你日日品尝如何?不必谢我。”
元舒望着满是烟雾的熔炉,身上受尽烈火焚烧之苦,连眼睛都要被这滚滚的烟雾熏得睁不开。
这是……
他当初选择自焚重新轮回之后,被异世舒画抽取而来的一魄。在这异世的熔炉里,一直在这里被焚烧泄愤了几千年。直到方才因心中要救苏墨的执念而被触动,自这熔炉逃离出来。难怪他会觉得这里熟悉,该是那一魄与自己灵魂的共鸣。
元舒自这一魄的记忆中抽离,再次看向眼前魔头,内心也沾染着灵魂里散发出的恐惧。他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这惧怕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棋差一招又如何,你还是被天道封在这异世大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