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委屈,可是她知道,没有眼前的陆朝晖,就没有今天的楼嘉悦。即使,她凭着自己的努力也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可是,中间却不知道要多付出多少血泪。而她之所以在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上还能够坚持住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都是因为她的身后还有他在。
这十年来,她固然讨厌他、抗拒他,甚至还时不时地想要逃离他,可是却也实实在在地依赖着他,享受着他的庇护和优待,她感激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忍心伤害他?
她在他脚边蹲下来,慢慢地,寻找着他的视线,以一种乞求的姿态,恳求道:“我知道这些话对你来说有些残忍。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求你,帮帮我!这些年来我们并肩作战,朝夕相对,就算师徒也好,朋友也罢,哪怕同事也可以,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一把好不好?”
陆朝晖没有抬头。这个晚上,从她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抬头,像是怕看到什么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似的,只是对她说:“我们一起相处十年,正如你所说,我们朝夕与共,共同进退,可是现在你却跟我说,我们之间就仅仅是同事?朋友?师徒?亦或是兄妹?嘉悦,这些年来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惯得什么似的,你现在就为了个男人来求我?你岂止是残忍,还太高估我的大度了!我告诉你楼嘉悦,我讨厌那个杨丹宁远,我恨不能他去死,不过就是内.幕罪交易而已,用不了几年他就会出来了。你又何必为了他而委屈自己?”
楼嘉悦何尝不知道陆朝晖的心意?只是,她温软白皙的手指一点点地爬上他的手背,一点点地握住他的手,继续轻声地恳求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我舍不得。这些年来,我承认我一直都在恨他,可也忘不掉他,就像人家说的一样,也许恨的背面就是爱。不管爱也好,恨也罢,我和他纠纠缠缠了这么些年,谁欠谁,谁爱谁,早就已经算不清了。所以我索性就再也不想了,求你了陆总,你说我痴也好,说我傻也罢,求求你,帮帮我,把他捞出来……”她晃着他的手背,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有温热的泪水落下来。
自从加州的那一晚开始,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地接近他,像个孩子一样地向他撒娇、乞求着他。他望着那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打量她,那白皙细嫩的脸庞,清澈恬静的眼睛、漂亮修长的眉毛,和花骨朵般的嘴唇——这个女孩子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惊艳了他的时光,也温柔了他的岁月,可是到最后她却还是要离开他。
不,陆朝晖想,其实她还是变了的,越变越漂亮,越看越好看,也一点点地夺走了他的心。这十年来,他照顾她,保护她,把她照顾得多么好。让她既能保有女孩子的天真纯净,又有属于女人的优雅妩媚,还有强者的独立和从容。看着她一点点地成长,他曾经自负地以为这一切都会是他的,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他输了,一败涂地。
他怎么能甘心,实在忍不住问她:“那我呢嘉悦,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这十年来,你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嘉悦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那双美丽漂亮的眼睛里有他的影子。喜欢过的,怎么会不喜欢呢?那些在异国他乡的日子,那些孤单和煎熬,挣扎和犹豫,那么好身边就有这么一个人,他高大英俊,儒雅潇洒,稳重可靠,难得这些年来一直供她依靠,像一盏明灯一样指引着她前行的路,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只是,在加州那个屈辱的夜晚,他的那些话就像当头一棒,一下子把她给打醒了,她清楚地认识到了,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又一个杨丹宁远,又一个风流子弟而已,而她恨杨丹宁远,也讨厌他。
她挣扎了又挣扎,犹豫着是不是应当说实话,“喜欢”或是“不喜欢”,哪一种答案对他来说不残忍?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坦诚,清清楚楚,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陆朝晖:“喜欢过的。陆朝晖,我曾经喜欢过你的。”
像是突然间被人重重地捶了一拳,陆朝晖身体猛然间一震,然后很快的,两行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落。
“我错了嘉悦,”他突然间伸出手去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那么用力,低声说:“我错了,当初你跟我说要回国,我根本就不应该放你走!”
如果他那时候不是那么自负,不是那么放不下自尊,不是那么的强势,也许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后悔极了,悔不当初!
到最后,他还是不同意帮她。陆朝晖不是什么圣父,他讨厌杨丹宁远,讨厌到恨不能他去死,怎么可能帮他呢?
楼嘉悦眼里的光彩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她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轻轻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大不了陪他一起去坐牢好了。”
——你看看,这是多么般配的一对!
陆朝晖笑起来,止不住地嘲笑,只是苦涩极了。
“嘉悦,”他说,“你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杨丹宁远,他为了让你回心转意,不惜拿自己来威胁你,而你现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