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将自己与姚怀远的身份对调,储良玉扣好腰带,喃喃道,“孤幼时即清高又脸皮薄,喜欢的不敢说出口,说出口的多不喜欢……兜兜转转十多年,到死的那刻,孤才明白,之前看重的东西都是那般苍白……纵是凌顶,亦是护不住一人长安。”
“这般说,陛下已是看清了自己的心?”
苦笑着将榻上的衣衫搂到怀里,姚怀远哽咽。
祈山夜语恍若隔日,斯人却已不在。转念那日在祈山上介怀子嗣轩冕,如今思来,皆是笑谈。
十年。
原来她和良玉阿姊并无她们以为的十年。
“或是错过后转醒才是错的。陛下该继续醉下去……”甚是勉强的扯唇,姚怀远哑着嗓子道,“日子还长着呢……”
“明卿知晓孤在言何事?”
储良玉紧了紧打理衣衫的手,她似乎听到屏风那侧的人在哭。
“明卿可有什么伤心事?”
轻车熟路地从一侧的书架中寻出出征前未看完的册子藏至袖中,储良玉端坐屏风后的圆凳上等姚怀远开口。
姚怀远道:“有。明鸢一直以为自己虽不聪明,却远胜旁人……”
“是吗?孤也时常这般觉得。”
盯着屏风上的烛火,储良玉先想到了储雪衣,后想到了她自己。
或是刚愎自用是储府人的通病。
储良玉道:“明卿不必介怀于此。就如明卿所言,日子还长着……”
“是吗?”
靠在榻上,姚怀远再次想起她为君时,替储良玉选的大道。
她的良玉阿姊不求流芳百世,至少也该“踏马归来美名遥,提剑四顾蔑群豪”。
可如今,用诗云,不过是“白骨一堆乱蓬蒿,一世英名风渐销,其论生前何功过,指路祈帝墓畔瞧”。
暗恨良玉阿姊的归宿竟是皇陵,姚怀远变得口气不善:“鸢以为自己能谋尽天下事……后来发觉,只要摊上人心,什么事都谋划不好……”
“孤也这般觉得。”储良玉苦笑,“若是孤早前有卿这般通透,却是不会迟这般多苦头。”
那是陛下您不知我就是您……
“陛下多虑了。”默默盯着屏风,姚怀远当自己在自言自语:“鸢平生最恨之事,莫过于顾念太多,以至与所念之人擦肩而过……虽欲寻,却黄泉碧落,情牵寥落。”
“孤最恨也是此事……”从屏风后走到屏风前,储良玉道,“孤想邀明卿纵马,不知明卿可有意?”
“这……”熟悉的戎装入目,姚怀远指尖一颤,“陛下……陛下您这是……”
“这本就是孤赠储将军的衣物……她如今不在了,孤以为,孤穿着不为过……”将素服还给姚怀远,储良玉道,“还不快快穿上……”
“可……”姚怀远预备拒绝,却见眼前人露出怒容。
“呵……”本着趋利避害的原则与储良玉一笑,姚怀远腆着脸道,“奈何臣对付不来这衣裳……”
“真是无用……”储良玉甩袖欲走,却见储雪衣端着汤药礼到了门口。
“陛下……”不知君王来意,储雪衣担忧地望了望坐在榻上姚怀远。
“咦?”见姚怀远将身上的素袍揽在怀中,储雪衣狐疑地看了储良玉一眼。
观自己的亲妹竟是用这般眼光打量自己,储良玉不禁甩袖将其关在门外。
“呃……”遇到如此不可理喻的君王,储雪衣摸摸鼻子,心道,难不成明相是陛下的新欢?
贴耳听着屋内的动静,储雪衣轻轻放下手中的药碗。
“陛下,使不得……”
布料交缠的声响引得储雪衣面上一热。
“如何使不得?”
君王的声音嘶哑,隐约渗着求而不得的怨气。
“您为君,臣为臣……云泥之别,臣不敢僭越……”
明相还是一如既往的谦和。
“那你便是打算一辈子都躲在这屋里不成?”
君王的脚步声渐进,储雪衣浑然不觉。
直到居室门被君王从里面踢开,储雪衣才匆匆退了半步。
“咣——”
药碗应声倒地。
“啊……”储雪衣未来得及惋惜,便见君王揽着明相从居室里走了出来。
此时,明相身上的衣物已处置妥帖。
“陛……陛下……”储雪衣不知所措。
储良玉冷哼道:“这半年的俸禄还是别要了……”
“这……”
储雪衣欲哭无泪。这明明是在她府上,她也并未做什么越矩之事……怎么转眼半年俸禄就没了。
“明年的俸禄也不想要了?”见储雪衣没有让路的觉悟,储良玉威胁道,“左相许是不想知道,储卿一日丢了一年俸禄:”
“是……”终是懂了君王的心思,储雪衣识趣地跪地送储良玉出储府。
“不知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