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几人能在死时扰得君王心神大乱,恨不得以身代之?
吸气将心中的愁绪压下,储雪衣抹净面上的泪痕,宽慰道:“陛下莫要再缅怀阿姊……斯人已逝,陛下还是该以大局为忠,早日返京……”
“好了!莫要再说了。”摆手止住储雪衣的胡话,储良玉强忍住打心底生出的不安,低声问道:“陛下可是在隔壁帐里,可方便现在去探问?”
“陛下!”储雪衣正要劝谏,却见君王已冲出帐外。
急急跟着君王出帐,储雪衣抬眸便遇到送酒来的文薏。
“大人这是?”不明储雪衣为何在帐外,文薏挥袖命士卒将酒壶接住,“山下风大,大人还是守在陛下身侧比较妥帖。”
“可陛下已是出去了!”
焦急地将君王醒来后的场面描述给文薏,储雪衣一筹莫展。
“文统领,你说陛下这是怎么了?”
“许是癔症吧!”
不敢猜君王承不住储良玉的死讯,文薏搓着手背道:“或是陛下在祈山上遇到了什么邪物……随陛下祭天的女祭已是说了,昨夜她与陛下上山没多久,便遇到了邪物……后来陛下还不断追问她,香灰去哪了……”
“你是说?”不敢顺着文薏的思路去想,储雪衣道,“文统领许是多虑了……陛下是祈帝,哪里是寻常女祭能侍奉的……咱们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
“你这般说也是有理……”带着储雪衣去寻君王,文薏眯起眼,“不管如何,咱们只消知晓那具身子是君王便是。”
“是。”点头应下文薏,储雪衣将君王醒来自称是储良玉一事烂到肚子里。祈国上下,并无几人在意君王是何人。但同时,祈国上下,也并无几人不介怀君王是个疯子。若是一国之主连自己是何人都不知晓,那她便离死期不远了……
忧心着神志不清的君王在营中会闹出大事,储雪衣跟在文薏身后一言不发。
当士卒禀告君王此时在储将军帐中时,文薏与储雪衣皆是面色一变。
“陛下可有与诸将言她是储将军?”刻意将声音压低,文薏眸中闪过杀意。
“未曾。据探子报,陛下只是进去安抚了诸位将军……”
“将军?”不解士卒口中的将军是何人,储雪衣道,“这营中除了储将军,还有旁的将军?”
“有的……”士卒低头,“昨日随储将军前来的亲兵中,有二十余位是我朝掌兵的将军……只是旧时储将军有令,不许张扬……如今储将军一去,诸位将军便不听使唤了……”
“什么?储良玉竟是带了大将来朝?”文薏大惊。
储雪衣忙解释道:“文统领,阿姊只是想将诸位将军引荐给圣上,并无谋反之意啊!”
“呵!”消融的成见再次上涌,文薏回看储雪衣一眼,没好气道,“这话,储达人却是说与陛下听!”
“统领……”
储雪衣伸手欲拦住文薏,文薏却挥手命士卒将储雪衣押下,起步朝储良玉的营帐快走。
待她走到,营内已是其乐融融。
“这是怎么了?”拦住一个上酒的士卒,文薏低声询问。
士卒道:“陛下正在宴请诸位将军……不知统领可要小的去传报?”
“嗯?”疑惑着放士卒进帐,文薏稍候片刻,便被士卒迎进了营帐。
厚厚的帐帘一起,文薏抬眉便看到了君王。此时的君王,虽只着了中衣,却半分未损王者的气度。
观着其豪爽地与下座将领拼酒,文薏匆匆屈膝见礼,道了声:“见过陛下!”
“文薏起身吧!”
清和的嗓音携淡淡的笑意扑至文薏跟前,文薏迷惑须臾,即知晓她的君王回来了。
“陛下……”哽咽着再拜,文薏心底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文薏这是怎么了?”轻叹着将文薏扶起,君王面上浮过惋惜,“储将军暴毙一事累着你了……如今孤已是与诸位将军说清储将军是痼疾难愈而亡,你不必忧心她们会来寻你的麻烦……”
“陛下?”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君王言语中的意思,文薏已被众将士围起来灌酒。
偏眸见文薏已与昔日的同袍闹成一片,储良玉屈肘撑在案上饮酒。
一盅一盅的佳酿下肚,储良玉只觉腹痛如刀绞。
她却是忘了,她的阿远不喜饮酒……
覆面侧卧在主位上流泪,储良玉笑出声。
天下怎会有这般荒唐事?
一觉醒来,她竟顶了心悦之人的身子成了君主?
唐突着抚过自己的眉眼,储良玉渐觉远离了帐中的喧嚣。
或是成了君主也好!
这般,她便能替阿远除掉那些忘恩负义之人了……
毕竟,阿远心慈手软,而她却是管不得那般多。
立誓的含王,你可是准备好承受孤的怨气了么?
大笑着在主位上坐正,储良玉依着姚怀远的习惯温声下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