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断定含嫣在说谎。
“嫣儿是如何来祈山的?”揪出刚见面就该问的要事,姚怀远只觉今夜无论从何处想,都异常蹊跷。
“嫣儿……嫣儿自是走来的……”姚含嫣不善说谎,以至张口就漏了破绽。
斗篷女子闻言,哈哈大笑:“祈帝,你这还看不出么?这妮子是在糊弄你?”
“是吗?那阁下是为何而来?”不明斗篷女子究竟在山顶等何物,姚怀远眸中闪过几分计较。
祈山是祭祀之地,顶上本不应有那女子足下所用的索桥。且那索桥似是从对面山上架过来,该是废了不少心思。
“噫!你倒是心大!此时不忙着追究亲姊撒谎,却是忙着与我这看热闹的人计较!”
斗篷女子对姚怀远所言避而不答,只是一味暗示姚怀远,姚含嫣举止有异。
“陛下难道没想过,你若是死在这山顶,祈国便是由你眼前这妮子做主了么?”斗篷女子挑衅地望着姚含嫣。
姚含嫣慌了神:“阿姊!你是知道的!嫣儿不会害你,不会害你!都是储良玉那贼人的错!若不是她私自带军返都,嫣儿也不敢私入阿姊寝宫,窃取禁军兵符……”
“你竟是把我藏在塌下的兵符找着了?”听懂姚含嫣的意思,姚怀远瞥了斗篷女子一眼,转眸与姚含嫣道,“下不为例!可莫要再让阿姊知晓你去阿姊寝宫窃物。”
“呵。陛下真是大度,竟是连兵符也敢给眼前这妮子把玩!”似乎没兴致再与姚怀远兜圈子,斗篷女子伸手解开颌下用于固定的缎带,将一张略带妖艳的脸露到姚怀远眼底。
“是你?”并没被女子的脸吓到,姚怀远挑眉问姚含嫣,“这就是嫣儿你来此地的目的?”
“皇姊……”被姚怀远眉间的冷色吓住,姚含嫣呆愣片刻,提裙跪到了姚怀远足前,“皇姊!您放过三皇姐吧!嫣儿小时,曾有八个姐姐,到此时,不过仅剩您与念安皇姐两人!您若是杀了她,母亲泉下有知,定是不会瞑目的!”
“如何不会暝目?”敛眉与拿鞭的姚念安对视,姚怀远想不通,不过是两月的功夫,她们姊妹怎么就闹到这等水火不相容的境地,“孤并没有想过伤你……”
姚怀远轻叹一声,负手而立:“明鸢传来消息时,孤才敢相信你真是永宁案主谋……”
“主谋?”冷哼着将斗篷系好,姚念安不屑道,“这不都是拜陛下所赐么?若不是陛下要皇妹去永宁安度余生,皇妹如何会帮着永宁诸位同僚盘剥那些寒门子弟?陛下该晓得,寒门子弟固然该用,但治世所依的,依旧是世家子弟!若是此事宫中夫子未教与你,皇妹不介意指教你!毕竟,你不如皇妹也不是一日两日!”
“是吗?”轻笑着与姚念安应上,姚怀远温声道,“这许就是先帝选孤为君,定汝为臣的症结。所谓Yin阳起,而造化生,诸事皆有因果……祈朝开朝便依仗寒门,非是寒门子弟质优,而是世家寡而寒门广,以寡博多,岂不是……”
“原来你就是用这番言语蛊惑了先帝?”对姚怀远的言辞嗤之以鼻,姚念安扬鞭道,“你真是该死!”
“三皇姐!”闻姚念安竟是这般出言不逊,姚含嫣起身挡住姚念安道,“你答应过含嫣,不会惹皇姊生气!”
“那不过是缓兵之计,你竟当真?真是愚不可及!”未顾忌姚含嫣的脸面,姚念安“啪”得扬起鞭子,朝着崖边两人而去。
“小心!”见姚含嫣没有闪避的意思,姚怀远忙转身将其护到怀中,怒斥道,“念安,你且看看,你现在可还有当姐姐的模样?”
“姐姐?自从陛下要念安去永宁起,念安便没有什么姐姐妹妹!念安有的,只是一颗为君之心!”娇笑着扬臂继续,姚念安斜目望了眼越来越近的火光,高声道,“姚怀远,你看到了么?储良玉的死期到了!到了!”
“疯子!”拉着姚含嫣再次躲过长鞭,姚怀远坚信道,“纵是孤今日葬身此处!良玉也不会有事!”
“是吗?”姚念安望向姚含嫣,低笑道,“嫣儿都听清了么?”
“恩?”
姚怀远还未来得及看姚含嫣面色,便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此时,天蒙蒙亮。
恰好足够姚怀远看清来人面庞。
是良玉来了!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青袍女子,姚怀远眸中氤氲着温热。她想张口去唤储良玉的名字,又恐因她一唤生出变数。
竭力将情绪压下,姚怀远淡淡在秋风里回望身裹玄色斗篷的昌王,高语道:“山人即是无碍,便有劳宽恕孤无礼先行!”
言罢,即拉着姚含嫣朝着储良玉那边走。
“文薏可曾上山?”
扬眉扫过跟在储良玉身后的女将,姚怀远面上不显半分震怒。
“回陛下,文首领在山下与储尚书对棋,并未上山……”
女将小心与姚怀远搭话,眼睛却不断往姚含嫣那处望。
姚含嫣见机接茬朝着副将身侧走:“本王却是忘了本王的匕首还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