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撩人的眼睛,在那蓝天白云的背景下,一瞬间又变成了逐浪少年。
偏偏他还叫上瘾了,“段叔叔”、“段叔叔”的调侃段章,倒也应景。
海边的飞鸟们最爱这样的少年,一路追随着,在天上、亦或是躲在岸边的礁石上,歪着脑袋扑棱着翅膀看着他们。偶尔有几个特别大胆的,衔了漂亮的贝壳或小石头,放在司年的必经之路上。
见到此情此景,段章不由想起了送花的阿吉,于是问:“你在鹤京的时候,也经常有人给你送东西吗?”
“当然有。”司年勾起嘴角。在鹤京的时候,他虽然不怎么合群,但鹤京爱美,无关于他的性别或性格。这种感情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所以司年坐着的那棵高树上,经常挂满了花和琉璃灯,尤其是在十年一度的凌霄节的时候。
“凌霄节?”
“那是鹤京的传统节日,在那一天,九重天上会洒下很多花来,谁能摘得最美的一朵,就是鹤京最瞩目的少年。”
鹤京的少年们最好忽悠,甭管有没有什么实质的奖励,赢就对了。所有妖都化作原形或直接唤出翅膀,振翅在九天落下的花海里穿梭着,寻找着最美的一朵花。
当然,每一次凌霄节都有那么些为了在爱人面前展现英姿而光顾着摆pose错失比赛的,过后总会闹个大红脸。
司年从不参加这样的盛事,因为他知道九重天上洒下的花朵是怎么回事,就是那个白胡子的大祭司从登天梯跑上去,跟天帝两个人在上头撒花。
他俩一边撒花一边喝酒,看下头的小辈们卖力表演,惬意得很。有时商四也在,他是去蹭酒喝的,反正哪一次那花洒得一会儿急一会儿慢分布不均特别缺德,大抵就是商四在作怪。
要问司年为什么知道?因为大祭司采花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怎么没要挟他,让他带你一起上去?”段章莞尔。
“我要挟了,没成罢了。”司年怎么会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本来他都快成功了,偏偏那个傻逼太子路过,搅黄了他的大事。
现在想起来,司年还是气得很。
他和无淮子打起来了,大祭司趁机溜了,故事的最后就是他和无淮子不打不相识,自此结下了孽缘。
段章道:“最近听你说从前的事情,我开始有点嫉妒无淮子了。”
“你嫉妒他,怎么不嫉妒鹿十?”
“呃,鹿十就算了。”
司年笑着摇头,又道:“其实我跟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都不多,无淮子是太子,他没当道士前也是很忙的。”
在妖怪的漫长的一生中,离散总是大过相聚的。
而在无淮子的妖生中,陪伴他最久的应该是巽枫。君臣、朋友,那是个很难界定的男人,沉默得像不存在于这个故事里。
他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影子,当影子剥离本体的时候,就是走向死亡的时刻。
司年永远记得他转身走向海眼的背影,散落的鸦羽被海水的旋涡卷走,像一去不复返的秋日的风。
无淮子在倾颓的高楼上,浑身是血地站起来,扶着只剩半截的玉柱,满目是故国的疮痍和决绝的背影。
那一天,鹤唳于废土,泣血入海流。
“走吧。”
“走吧。”
“别再回来。”
鹤唳不断,被迫远离故乡的飞鸟们,在泪眼婆娑中无数次回望。有人忍不住停下来,有人又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谣——
“O gud af la a
羽鹤之神啊,
Ni dage til gen per her ah
九天遗落的明珠在这里啊。
Un vin af vind ah
翼下之风啊,
Tags af glas oe kede i opka ah
琉璃铺满的飞檐在呼唤啊。
Til min hjemby
归我故乡
Til min hjemby
归我故乡
……”
此时此刻,司年望着大海,也哼出了几句简单的旋律。没有歌词,只是轻轻哼着,背着手,走得慢悠悠。
海风轻轻地吹,吹着他的耳环晃啊晃,段章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换来他一个凶狠的死亡凝视。
“我今天能得到你的房卡了吗?”段章问。
“你扪心自问啊,段叔叔,想咬我这个钩了吗?”司年挑眉。
段章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段叔叔这个称呼还是不要随意乱叫的好。黄昏海岸边,相拥亲吻的恋人在水中投下亲密的倒影。
飞鸟们躲在附近看着,晚霞在它们的脸颊抹上红晕,显得害羞又腼腆。
被远远抛在后面的方淮安等人,当然是没再等到两人回来。艾文疑惑地四处张望,想要关心一下赌约的进度,便见方淮安苦恼地摇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