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有九处登天梯,鹤京、昆仑山增城、不周山、都广之野等等,遍布神州大地。如今增城已毁,鹤京陷落,不周山天柱倾塌,其余各处也都毁于一旦,只有凤凰还守着都广之野,可天帝也早死了。
当初司年离开鹤京时,曾在渭水河畔见过他。
天帝是个穿着青衫留着胡子的美中年,他路过渭水河畔,准备去西王母的宫殿逮人。那人自然就是贪恋瑶池美酒,游戏红尘不愿干正事的商四。不过逮人不急于一时,天帝便在河边钓了会儿鱼。
此时河边又路过一个司年。
天帝说:“那边的小鸟,给我叼串蜀椒过来吧。”
滚。
天帝:“我请你吃烤鱼。”
司年:“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司年就真的听了他的话,留下来跟他一起吃了条鱼。天帝似乎知道他的来历,还曾宽慰他:“何处不可为家。”
司年便问:“那我可以去九重天看看吗?”
天帝笑答:“不能。”
司年就不该指望跟商四混得好的,能有什么好人,都是一丘之貉。
思绪跑远了,回过神来时,司年发现段章还在盯着他看。那眼神,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不过就在司年即将开口时,段章又先发制人,“老头子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再不回去吃饭,以后都不用回了。”
司年:“那就回啊。”
“你也知道,老头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
“不赏个脸吗?”
“如果我拒绝,会怎么样?”
段章无奈,笑着说:“当然不怎么样,我是他亲孙子,还能真的把我腿打断?”
司年撇撇嘴:“没意思。”
既然不能看段章被打,司年也就不再拿乔了,去就去呗,他光顾梨亭那么多次,确实该拜访一下主人家。
但司年跟段章提前约法三章:“不要叫我恩人,不要再叫我恩人,让你爷爷不要再叫我恩人。”
段章:“好。”
两个小时后,梨亭。
穿着崭新中山装、头发梳得锃亮的段老头拄着拐杖站在大门口,满含激动地看着从段章车上走下来的司年,开口就是一句:“恩人!”
司年:想死。
司年回头瞪了段章一眼,段章随手把车钥匙丢给管家李叔,朝司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可不关他的事。
但司年就是觉得他肯定是——阳奉Yin违。
段老头可没注意到两人眼神的交锋,他兀自激动地看着司年,握着拐杖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可愣是不敢上前。仿佛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梦,又惊讶于司年过于年轻的脸庞,怕不小心唐突了他。
“爷爷,我们先进去吧。”段章适时上前扶住了他。
“好、好。”段崇点点头,强压下心chao澎湃,克制地往旁边让了一步:“司先生请,老头子给您带路。”
司年没说话,他知道此时无论自己说什么,段崇估计都听不进去,倒不如顺着他,过了今日也就好了。思及此,他便抬脚往里走。
段崇连忙跟上,虽然司年年轻的脸让他容易走神,可还是摆正了晚辈的态度。还得是不卑不亢的晚辈,因此脊背挺得老直了,仿佛这么多年撑着的拐杖都是装饰品。
段章伸手扶他,还被他拍掉,偷偷瞪了他一眼。而后一个让人眼花的走位,就把段章给挤到了后边。
段章:“…………”
司年假装不知道祖孙两个的小动作,抄着手走得不紧不慢。
落在最后边的李叔却有些忧心忡忡,他是真的没想到,那天在外院梨树下跟段章暧昧牵手的年轻人就是老爷子的恩人呐。
报恩报到歪里去了,这可咋办啊。
愁。
李叔仅剩的几根头发岌岌可危,在这初夏的和风里,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脱落。院墙上踮脚行走的黑猫瞥了他一眼,心里也同样忧心忡忡。
那个可怕的大妖怪又来了,这次一定要躲远点,可不能再被抓住了。
席上,司年被安排着坐了主位。他大大方方地坐下,十八道菜,一眼扫过去竟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不禁看向段章:你安排的?
段章:当然。
段崇仍旧没有发现恩人和大孙子的眼神交锋,绞尽脑汁斟酌着词句,想要将父亲的叮嘱和这么多年来段家从没有忘怀过他的心情告诉他。时光易逝啊,眨眼间他也从一个听故事的黄毛小子变成头发花白的老头了。
可每每看到司年那张年轻的脸和那新chao的打扮,段崇就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吃饭吧。”司年坐了主位,便自然而然地掌握了主动。平静的语气像夏日里的冷冽清泉,让段崇倏然平静下来。
他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一脸平静的孙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老了,不如年轻人更沉得住气。
这么想着,他便忍不住多留意着段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