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色,好好的庆功宴,居然被个歌女扫了兴,上首的宁王虽然尚未开口,但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极生气的。
这个女孩才十六七岁呢,钟离络看着歌女战战兢兢地跪在那等死的模样,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眼看着识趣的小兵要将她拖下去了,钟离络忙站起身道:“宁……”
一个王字都还尚未出口,坐在宁王左下手的云麾将军穆骞便已经吊儿郎当地开口了:“这什么破琴啊,西北这边果然就是没有好东西,一拨就断,要是被我来轻轻一碰,整个琴岂不都得被掰成两块了。”
那歌女一愣,茫然地抬起了头看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泪珠。
穆骞扫了她一眼,又对宁王道:“王爷,这小姑娘因为琴坏了哭得可真是凄惨,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要不,您再赏她一架琴得了。”
这小子,宁王听他在这胡说八道了一大通,话里话外无非就是瞧中了人家想保这歌女一条命,他与穆骞的父亲穆老将军交情不浅,对穆骞也是一直当成半个儿子般看待,见他如此怜香惜玉,便索性给他这个人情得了。
他横了穆骞一眼,道:“你既然这么怜惜,那她便赏你了。”
说完,宁王又看向了钟离络,道:“钟离校尉有什么事要禀报么?”
钟离络忙摇了摇头,“属下无事……”
得了宁王的话,穆骞离开了座位,将那个歌女从地上拉了起来,笑道:“坐到我身边来。”
那歌女乖顺地跟着他,一双美目,却是不禁又看向了钟离络,神色复杂。
穆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这时歌声乐声又重新响起,几名身着艳红纱衣的女子翩翩起舞,轻歌曼舞,美不胜收。
钟离络此时还在想着那琴弦断裂时的一声铮鸣,那个歌女,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又偷偷瞥向了那名歌女的方向,结果却不慎撞上了穆骞的目光,钟离络一惊,忙又低下了头去。
待宴会散去,大多数人也是都醉成了一摊烂泥,平日里军纪严明,哪有这种可以放开了喝的时候,钟离络自知酒量浅,只小小喝了两杯后,便再不敢碰了,可就算如此,她的头也依旧是有些晕。
她走出门,一阵带着沙尘的寒风迎面而来,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些。
她正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钟离小校尉。”
这儿姓钟离的校尉,也就只有她一人了,钟离络本以为是哪位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回过头去一看,眼前的人,居然是嘴角带笑的穆骞。
穆骞出身大世家,是三品的将军,而她,不过是一个区区六品的校尉,平日里,他们素无往来。
穆骞这人,是有些古怪的,明明已是二十五六的年纪,换别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他,却依旧是个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他的模样,本也该是俊秀的,可惜,也许是战场上受的伤吧,他左眼角旁有一道寸余长的疤,并不难看,却给他俊秀白净的脸上,平白添了几分邪气。
钟离络行了一礼道:“穆将军。”
穆骞朝她挑眉一笑,道:“钟离校尉身手不凡,有勇有谋,宁王时常在我面前夸赞你呢。”
钟离络忙自谦道:“不敢,全是将军带兵有方,用兵如神。”
穆骞摆了摆手,“钟离校尉莫要谦虚,我是什么破德行,大家都清楚。”
穆骞要自贬是他的事,钟离络可不能顺着他的话茬说,待她正要接着打官腔时,穆骞却扭头对后方道:“你过来!”
钟离络定睛一看,黑暗中,一名女子怯怯走近,朝钟离络盈盈施了一礼,钟离络还记得她,不就是方才那个拨断琴弦的歌女么。
穆骞又道:“好好一个庆功宴,我可是净看着你们眉目传情了,君子成人之美,我虽算不得君子,但也不忍佳人难过。”
见穆骞这是误会了,钟离络忙道:“穆将军,属下并无此意。”
闻言,那歌女却似是有些委屈了,她眼眶一红,问钟离络:“校尉莫不是嫌弃碧灵蒲柳之姿?”
名唤碧灵的歌女泪眼盈盈的模样,确实十分的惹人怜惜。
穆骞淡淡地瞥了碧灵一眼后,道:“钟离校尉便莫要推辞了,免得平白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痴心。”
钟离络并不需要一个女人来给自己平白添堵,可穆骞的脸色却告诉她,此事不容拒绝。
钟离络想了想,便咬咬牙扯谎道:“其实,属下早已心有所属。”
“哦?”穆骞有些讶然。
钟离络咽了咽口水,道:“是……属下的未婚妻,属下未婚妻对属下一片痴心,一直在家乡等我回去,月月来信,这个人尽皆知,这般好的女孩,我怎好去招惹别的女子惹她伤心呢?”
闻言,碧灵又道:“碧灵只求留在校尉身边,为奴为婢皆可。”
只是添个丫鬟,总不算是招惹了吧。
钟离络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