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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沈安淮轻松了不少,回容府时心情都好了许多。但自回去之后,容珣先是开始笑意变得客套疏离,后来直接不怎么来找沈安淮,甚至发现他再次外出与容琋同行,便罚他去陪云深做一些琐碎的杂物。
去问原因,容珣或许是真的事务繁忙,或许是真的避而不见。三番五次之后,沈安淮一气之下,趁着夜黑溜了出去。
听闻柳姐说的那番容老爷派人打发送钱安顿自己的话,沈安淮就气不打一处来。闭上眼,想到那个醉酒的雪夜,容珣身上清雅的酒香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而那之后,容珣刻意的冷漠针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一把细细的尖刀,一划一划,刺痛着沈安淮的心。
辗转反复,好不容易睡着,居然连梦里都是容珣的笑颜,和他抱着自己时,滞留在耳畔的柔情蜜意。夜半醒来,眼角还挂着泪痕。沈安淮摸到从脸颊滑落下来的温热ye体,一时竟不知所措,愤然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揪起,一把摔在地上,接着又不争气地抱膝哭了起来。
同样夜不成寐的,还有那个频频出现在他人梦里的某人。
“咣!”
已过丑时,门被从房内突然打开,吓得云深差点摔下床去。外衣也顾不上披一件,便匆忙赶去发出声音的二少爷的房间。
发丝凌乱,衣领微开,没有往日亲切温暖的笑意,只有一脸惊慌,容珣喘着粗气,手还保持着打开门的姿势,在四下张望。
云深从未见过这样的二少爷,哪怕是从噩梦中惊醒,二少爷也从未这样惊慌失措过。
“云深,我刚听见外面有小石子滚过的声音。是不是沈公子回来了?他平时就喜欢踢着石子走路……”
云深心里不禁默默一揪,暗自叹了一口气。自从沈安淮离家,老爷平静地道了一句“滚就滚了,找人盯好,别害了珣儿”之后,这几日二少爷便经常如此。
“二少爷,沈公子……他没回来。该找到地方我都找过了,沈公子没有回西坊。”
“我去找他。”
云深拗不过,只得先安抚了二少爷,心里百感交集。
沈安淮在醉鸢楼的日子也过得不甚安稳。本以为就在这能冷静上十天半个月,足不出户,结果来了不到三日,柳姐便带来一个噩耗。
张nainai病逝了。
手头还有些积蓄,加之有柳姐倾囊相助,沈安淮回到西坊贫民街,帮着红豆张罗了nainai的后事。
红豆比沈安淮小个六七岁,依然一脸稚气未脱。nainai的病逝给了她沉重的打击,但她依然坚强地在沈安淮身后故作坚强地忙前忙后。
沈安淮知道,这个小丫头和相依为命的nainai感情最深。nainai一走,她便只身一人了,怎叫人放心得下。可醉鸢楼那种秦楼楚馆,又怎是她这样的小丫头可安身的地方?若是以前还在容府,还在容珣的身边,也许可以求情让红豆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留在容府做工,也算一条正经出路。
月隐星灭,辗转难眠。夜渐深,却仍是无春意,淅沥小雨洗刷后,只剩料峭春寒。
又是一年春夏。
红豆已经没有去处,若她独自一人留在贫民街,沈安淮也无法放心,于是只带她到醉鸢楼暂住一夜,明日另寻住处。正当沈安淮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木床板嘎吱作响时,一阵清脆而急促的敲门声将沈安淮的思绪拉了回来。
“谁?”
无人应答。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许是柳姐有什么事吧。刚到醉鸢楼的那天夜里,柳姐也是亲手做了几个小菜,来找他小叙的。沈安淮抓起随手扔在床边的一件薄褂匆匆披上,便开了门。
月光如泻,倾倒在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上。沈安淮抬眸,看到一个熟悉得无法再熟悉的笑容,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般,呼吸也不禁急促了起来。
那人长发如泼墨,简单地束了髻,套在Jing致的白玉发冠中,两侧垂下若雪绸料冠带,优雅而不失分寸。飘逸如画,风流韵致,一双桃花眼顾盼多情,惹人沉醉。
见到此人,沈安淮第一反应是惊讶,紧接着便是不由自主地皱眉,将门猛然一摔,试图关门避而不见。却听得门外那人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吃痛地闷哼起来。
“容珣!你……你没事吧?”
只见容珣蹲在地上,背对着沈安淮,低头将手抱在怀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似在忍痛呜咽。方才关门时,沈安淮是有些没注意到力度,现下想来,很可能是用力过猛,不慎夹了容珣的手指。
都知道容珣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可是拿来扳算盘的,容府大小生意,有诸多需要他亲自打理掌管,而容珣抚琴奏乐亦是一把好手。这样一双手,要是毁在自己手里了,沈安淮怕是得自废双臂,去容府负“臂”请罪了。
“容珣?”
那个背影依旧轻轻起伏,一瞬间竟似在低声抽泣,像一个弱小的孩童。沈安淮一下慌了神,这可如何能了?能让容珣那样一个人痛到落泪,定是伤得不轻了。一挥衣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