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垂着眼睫,瞳仁情绪被覆住叫人看不真切, 此时偏厅里的光很亮, 是皎白Yin沉的雪光,多半都照在了他身上, 清辉笼罩下, 他无端平添几分萧瑟。
只听他道:“我最大的错是不该妄想你, 但是和你在一起太快活了静静,致使我都忘了……”
他的语气也很萧瑟,还夹杂着深深的苦涩。
孟初霁心中一紧,看他抬眸时眼神而痛苦锥心:“我都忘了,我身患隐疾,根本不配喜欢任何一个人。”
瞬间头皮发麻,溃不成军,哪儿还有半分跟他计较的心思。
纵然是冷言冷语,他都下不去口,拍他的肩安慰着他:“你别这么说,这又不是什么大病,刘大夫跟我说能治,让他给你看看,准能好的。”
裴璟却是摇了摇头,继续自我忏悔:“我一度想没人愿意嫁我这个残废的太子,我也不想去祸害别人,便抓着你这根救命稻草不放,不去想你愿不愿意,屡屡强迫于你,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孟初霁难受得厉害,“我没不愿意,我就是……总归你先看大夫,介时大夫说啥咱们照做,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裴璟一派无助迷茫:“真的吗?”
孟初霁连声保证道:“真的真的,比金子还真。”
裴璟微微抿唇,孟初霁抱着他的胳膊,将他往拖:“咱们这就去找刘大夫,走走走,保准你好,等你好了如何能瞧得上我,天下美女任由挑选,你可是尊贵的太子殿下,该是别人配不上你,岂有你不配喜欢别人的道理。”
“静静……”
裴璟还欲说什么,孟初霁堵住他的话不让他说:“打住,任何事务都放到一边,你的身体最重要,我看你就是成天忙的,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这样呢。”
裴璟默默将话咽了下去。
孟初霁带着他回了房,让阿福去传唤刘大夫过来,百般叮嘱一定要快,阿福麻溜地下去将刘大夫带过来了。
刘大夫鲜少看到裴璟出现在孟初霁的房内,怔了一怔,孟初霁拽着他上前,道:“也别行什么虚礼了,快给殿下看看,殿下身患隐疾是何缘故。”
刘大夫“啊”地一声,窥探裴璟的神情,裴璟过分的淡然从容,一点也不像一个得了不举之症的人。
向来不举的人都是畏畏缩缩羞于见人,或是自卑晦暗,颓郁Yin沉。
他观察裴璟的面相气色红润,乌发黑浓,举得很啊……
“静静,行医望闻问切,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裴璟握住他的手,小声请求。
孟初霁呆怔:“你脱裤子我不能看吗?”
都是大男人,怕什么。
而且他们还是夫妻呢。
“我……”裴璟苦涩一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无能的样子。”
孟初霁闻言拍了下脑袋,万分懊恼:“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裴璟点了点头,松开他的手,孟初霁叮嘱刘大夫道:“一定要给秋瑜好好看啊!”
说罢,走到外头去了。
室内只剩裴璟与刘大夫两人,刘大夫小心翼翼道:“殿下,咱们开始吧?”
裴璟坐在床上,目光落到对面圆桌上散乱的栗子壳上,不知道下人偷懒没有收拾,还是孟初霁不让人收拾,就那么堆了一桌。
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我没病。”
刘大夫不比阿福蠢,一听这话张大嘴巴,脑子里迅速有所反应,道:“殿下有何吩咐?”
裴璟望着他笑:“我与太子妃成亲许多日,太子妃始终不愿接纳于我,我想与他多多亲近,还仰仗刘老您帮忙。”
只有身份地位高尚的人才能被称之为“老”,这一声刘老极是抬举,刘大夫诚惶诚恐:“殿下,这……”
裴璟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起身递到刘大夫跟前,道:“这是太医院的通行令,刘老若是愿意略施恩德,太医院的药材典籍任取,想做什么官也只管与我说。”
刘大夫大惊,盯着那令牌眼光炙热而心动,他祖上出了一任太医,就再也没人有本事做过官,这是光耀门楣的事啊。
成了孟初霁的随行大夫,注定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出息,不料天下降下这等好事,可是……
他与孟初霁相处这么些时日,也有了感情,背叛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刘大夫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殿下,太子妃待老朽如亲父,老朽恕难从命,还望殿下恕罪。”
裴璟收回令牌,微微一笑:“没想到刘老还是大义之人,那就算了吧,太子府里的大夫多得是,不济还有太医院,我换个人看就是。”
刘大夫一噎,无言以对。
裴璟说得是,那么多的大夫个个都愿意为他卖命,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孟初霁都会被无良大夫诓得同裴璟亲近,良心稍微好的只是让孟初霁和裴璟亲亲抱抱,良心黑的叫孟初霁和裴璟同床共枕那该如何是好,那还不如他亲自把控,多多提醒孟初霁注意男儿身。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