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结舌直望向非礼勿视那处,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秦晋纵是老jian巨猾,亦是头皮发麻,索性横心闭眼继续装死,剩下楚朝秦一人呆若木鱼,傻了半日才想起来出声解释道:“我……”
他抓耳挠腮,掏心挖肺地想要辩解,如蚊子哼哼似的道:“我我我……”
陈长老脸色泛青,将秦晋安生置好,冷冷道:“他手上骨头我已接好,血脉还需几日才能贯通……令兄……身体虚弱,眼下还是保重为要。”
楚朝秦悲愤不已又百口莫辩,恨不得一头撞死,唯有点头如捣蒜。
陈长老说完即退,大踏步走开十数尺外,忽又转身,远远地提醒道:“他失血过多,血脉无以为继,恐怕难以恢复,这里距上山尚有时日,你……好自为之罢。”
雨仍未住,压顶黑云将这清晨染得犹如乌夜,端是山高树密,仍不时有水滴砸落,似飞蛾冲入篝火,顿化成一股青烟。
陈长老等人再未过来,楚朝秦尴尬归尴尬,仍将两人收拾妥当。他与秦晋对望一眼,彼此羞惭,不知该说什么好。
终是秦晋打破僵局,他手臂沉废多时,甫一接上仍是疼痒不已,悄声道:“他方才所说清逆大师我便认得,请他救命该是不难……如此情形不如你我先走一步,省的留下难堪。”
楚朝秦耷拉着脑袋拨弄火堆,郁闷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毕竟他帮你医好手臂,如此背信弃义不好。”
秦晋:“……”
秦晋猜不出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仰脸望一望天色,知道一时三刻仍走不了,便道:“我累了,且歇一会。”
楚朝秦看他嘴唇发白,额上汗大如豆,忙扶住他问道:“你怎样了?”
秦晋也说不出究竟怎样,只觉得头昏目弦,口干舌燥,勉强摇了摇手。楚朝秦蓦地想起方才陈长老所言,猜是他断手重连,血脉接续,加上前几日一直受伤,所以此刻整个人都没了血色。马匹是绝不敢再动了,可是他左右望望,林中安静,甚至连只雀鸟都不得见,焦急想道:“这该如何是好?”
秦晋眼皮渐重,于迷蒙间只瞧见楚朝秦往靴子内拔出一把匕首——他忽然猜着楚朝秦欲行何事,下意识想要阻止,却又发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瞧着那锋寒刃利的刀尖,在即将到来的无尽黑暗中,凝作一束光亮。
楚朝秦不假思索,割开手臂,立即便有大颗血珠缀于刀口,他忍住疼,往秦晋嘴边挤去。
腥气浓重,众人围聚过来,禁不住大吃一惊。陈长老见状尤显诧异,撩袍往他身后而坐,叹道:“关键时刻肯取血救人,小兄弟可谓是至情至义,也罢,老夫再传他些内息,希望多有好处。”
他示意楚朝秦捏开秦晋下颚,自己辅以真气将鲜血引入脉络。说也奇怪,他刚将掌心贴上,便觉得从秦晋体内生出一股莫名漩涡,吸附住自身功体,刚刚运起的那点真气,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陈长老骇然,顷刻收掌。再观秦晋面色由白转红,那红自内而外,缓缓向下,几欲遍布全体,楚朝秦实所未料,抬眼瞧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长老说不上来,揭开他的衣裳去瞧那处伤口,谁知就在这一揭之下,却发现秦晋周身皮rou,竟密密麻麻浮出图样来!
那图样手脚俱全,如腾猨过树、逸虬得水,排列齐整,清晰可辨,众人看在眼里,不由得失声道:“这是何物?”
楚朝秦更为惊愕,慌忙用蓑衣将人一裹,同时用身体将几人撞开,抱住秦晋就地一滚,退开数尺。
陈长老等人不及细看,反被他这身手吓了一跳,道:“你……”
楚朝秦手臂鲜血淋漓,不知秦晋身上为何突然显现图谱,但此刻不欲过多解释,只道:“陈长老,事发突然,无从解释,恕我们无法再与各位同行了!”
陈长老再看秦晋眉目——他面上泥壳被血冲去半边,露出本来容颜,脑中电光火石般记了起来,惊道:“这……这是邪怪?”
他大惊失色抬头,喝道:“那你便是楚朝秦?!”
此言一出恍如惊涛骇浪,众人倒退一步,兵刃纷纷上手。陈长老手持雀杖,喝道:“江湖人众寻而不得的魔教教主楚朝秦,竟会与我等并肩同行,怪老夫瞎了眼,舍心费力为你救治!”
楚朝秦微微气喘,知道身份全然败露,眼前形势极为不利。他背起秦晋,扭身就走,众人拔腿便追,然而未走几步,忽看天色较先前更加胧黑,于山林深处荡起薄雾。
雾气渐浓,影影绰绰间又传来踏步声响,一声近似一声。
楚朝秦猛然刹步,停在当前。
他喃喃道:“百趾穷奇?”
百趾穷奇出现得无声无息,仿佛早已在这林里蹲守多时。他仍是乘了那顶轿子,此刻居然灵巧如白猿,自交横错落的枝杈之间攀越而来,瞬间已至眼前。
好在陈长老等也从无见过这等怪物,在不远处驻足疑道:“阁下是谁?”
轿子从中停放妥当,毫不理会他之所问,仅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