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每每回头去看,身后却无一人。如此走了半路,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愈发强烈,再等我回身去看时,头顶却跳下一团黑影,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等我醒来时,却是陌生的房间,屋子内充斥着木头的霉味,就连我身下的那张木板床也随着我的移动而咯吱咯吱地摇晃着。
我起身环顾着四周,屋内除了简陋的桌椅和床榻,别无他物,空间逼仄得令人窒息而压抑。门缝投进几缕细碎的日光,空气中的尘埃在光影下跳跃浮动,仿佛我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我缓缓走到门边,犹疑地打开了那扇简易的木门,却在门外看到两名守在门外的中年大汉。
我狠狠地吃了一惊,又听到两人恭恭敬敬地对我弯腰:“小姐。”
我心中茫然无措,又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到达此处的,难免忐忑。
远远地,我便见到逆光而来的青衣少女。
两名大汉依旧恭敬地对着那少女行了一礼:“小姐。”
那少女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向我看来,不辨喜怒地道:“随我来吧。”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住在东屋服侍沈青的景儿!
小姐?
难不成她与沈青之间,她才是真正的小姐?
我心中有诸多疑惑,跟随景儿走过几道小路时,才发现我此时身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内。此座小院坐落于山脚,附近偶见缕缕炊烟飘起,鸡鸣犬吠间,倒有几分乡野气息。
许是因有景儿这个相识之人在此的缘故,我先前的不安反倒少了些许,低低问了一句:“你与沈青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景儿笑着瞅我一眼,神情寡淡地道:“如你所见那般,她主我仆。”
我嗤笑:“事到如今,你别哄我。你将我弄到这荒郊野村里,究竟有何图谋?”
景儿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我,目光晦涩难明,嘴角轻轻勾起,笑得有些无奈:“总之,我不会害你。”
说着话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关怀之情未能逃过我的眼睛。我正纳闷着,她又不耐烦地催促道:“随我见了那个人,一切自会揭晓。”
看她这副模样,我也不好继续追问。她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便将心中的万千疑虑压下,且等见了即将要见的那人再作打算。
只是,我毫无预兆地被掳掠至此,也不知周彦华如今怎样了?
“景儿,周先生可知晓我如今在此?”
闻言,景儿却是凉凉一笑:“沈小姐肚里的孩子没了,如今生命垂危,他如今哪有心思顾及着你呢?”
我自然不会被她这番挑拨离间的话所扰,只是神色严肃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沈青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儿自顾自地向前走着,没有理会我,却是在将我带到农家小院的一处偏屋时,语气轻柔地对我说道:“有些事,里面的人会与你说,无论你是否接受,你与周先生……再无可能。”
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我眉心紧蹙,景儿却在征求过里边人的意见后,缓缓为我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木门。
方才从屋里那沧桑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里,我已猜到对方也曾是久居高位的人,门开的那一刹,我胆怯了。
在景儿的催促下,我不得不随着她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从外面看,简陋异常,里边却是富丽堂皇,比赫连平府上多了几分富贵之气,却令我十分不适。
宽大的漆画折叠屏风后,一位头发花白的半百老人正半倚在一张矮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在读,神态安详而慵懒。
他偏头瞅了我与景儿一眼,将手中的书本放于一旁,便从矮榻上坐直了身子,笑着向景儿招了招手。景儿倒也乖巧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神态恭顺地道:“爹爹安好?”
那半百老人笑答:“挺好的,就是挺想念你。你如今出了宫里,爹爹便不会让你再回去受委屈了。”
景儿泪花闪闪地点头:“为了爹爹,女儿受些委屈也值得。”
老人慈爱地看着身侧的景儿,小心又温柔地拍打着她的手背,叹息道:“委屈你了。”
眼前这幅父女情深的画面,令我如在云端,愈发看不透景儿的身份了。
我仿佛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正踟蹰不安时,那老人又看向我,笑着拍了拍他右侧:“来,孩子,你也过来坐。”
我收回心中那股难言的心绪,对着面前的老人露出几分疏离的笑容:“有什么事,您直说吧。”
即便眼前的老人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者模样,不知为何,我总觉他看我的眼神令我有些心慌和反感。
老人见我这般冷淡的态度,也不再坚持,微微敛起脸上慈祥的笑容,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宽和。
在景儿的扶持下,老人微微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偏头对景儿吩咐了一句:“给她搬张凳几吧。”
景儿乖巧地应下,却在将凳几搬到我身侧时,低低地唤了声:“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