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周彦华,即便是我,心里也是极度过意不去。我拉了拉周彦华的衣袖,他的神色早已缓和了许多,恭恭敬敬地道:“是晚辈气急了些,夫人这般,晚辈真真当不起。”
见周彦华的态度缓和,老夫人的目光随即亮了,笑容和蔼地道:“你与尊夫人难得来这一趟,便留下来吧!家里那死老头子你们甭理会他,他这人就是嘴不饶人,只会招人嫌!你不知晓,你没来时,他还一直念叨着你呢,这不,好容易来了一趟,净说些气人的话……”
老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拉过我的手,将我往屋里引,和善地说着:“姑娘家脸皮薄嫩,那些话望你别往心里去。看得出,你们小两口还是挺恩爱的,那些流言也早就过去了。而且阿简这孩子也是个规矩守礼知恩图报的,他此次来呢,是来与我们辞行的,等回乡里结了亲,就要去省城念书参加秋试的呢!”
在先前的谈话里,我也知晓徐简即将离开的事。但是,回乡结亲一说,却是没有提及。
这消息太过突兀,同时又令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惊讶地问道:“他要结亲了?”
老夫人笑道:“他也是今日来此与我们说起了这事儿。听说他进城里念书是得了你们乡里陈家的资助,这结亲的对象也是陈家的姑娘。这孩子在学院也一直很努力,过了县里的考试,考中了秀才,凭他的聪明肯学,日后也能出人头地。”
说起陈家的女儿,除却陈秀梅与我有些恩怨外,陈家的其他女儿我倒没有多少看法。据我猜测,与徐简结亲的对象该不会是陈秀梅。
即便心中有些疑虑,我也没有在此刻多问什么。作为长辈,老夫人关心后辈的这等事,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而我作为深闺女子,却不好太过关注徐简的亲事,何况我与他之间还有过那些传言。
在之后的相聚中,因有老夫人从中调和,先前尴尬的气氛倒缓和了不少,那三人之间的谈话也多聚焦在学院朝堂之上。
他们谈古论今品论朝堂,我听得乏味,只能全神贯注地为三人添茶倒水。
眼见天色不早,一旁的老夫人挨近我,满脸善意地询问着:“听闻夫人厨艺了得,能指导指导我这把老骨头么?”
我忙道:“夫人客气了。您是长辈,有什么吩咐,晚辈自当效力。”
老夫人温婉一笑:“如此,老身也不客气了。这晚饭,就请夫人出一份力了。”
我点头应下。
与那三人知会过后,我便随着老夫人来到屋后的菜园子里择了些时令蔬菜。厨房里有徐简送来的鱼rou,倒是有素有荤,晚饭也不至于太过清淡。
彼此互相问过身边人的口味后,老夫人突然凑到我跟前,神色凝重地道:“说来,我还不知阿简这孩子的忌口呢。”
我不假思索地接了口:“他的口味淡一些。”
话一出口,我便觉有些不妥,偏头见老夫人果真满脸疑惑地看向我。我忙笑着掩饰道:“在我们那一带,乡亲的口味也都偏清淡一些,想来他也是如此。”
老夫人似是信了我的言辞,一心准备着食材了。
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经历过一遭,我当真害怕旁人再次误会我与徐简的关系。
若不是当初念在他在白水乡替周彦华照料院中花草的份上,我也不会毫无顾忌地为他送饭,自然也不会一语道出他的口味喜好。
一顿饭吃得也算是其乐融融,徐简在用过晚饭后,便告辞了。
而我仍旧记得周彦华带我来此之前,特意提过的那片汤池,在老夫人的带领下,我总算是见到了绿意葱茏中那一片升腾着袅袅热气的汤池。
三月的天,入夜时分,依旧凉意深深。
泡在这片露天汤池里,我只觉浑身轻松,温热的池水仿佛能涤净我一身的疲惫和污浊。
池边放着新鲜翠绿的艾叶,我放了些泡在汤池里。听老夫人说,小溪村有人有门独特的种植技术,经他之手培育的作物,竟能突破时令的限制生长。
初听闻,我便想着若能掌握这门独特的绝活,岂不是能让家中的花木永不凋谢?然而,我知晓这是不现实的。对于些许作物,采用特殊的培育技术,许会突破时令季节的限制,却并非适用于这世间的一切作物。
穿上老夫人为我准备的衣裳后,我竟觉得格外合身。
我能猜出这是老夫人年轻时的衣衫,虽褪了色,但衣衫的花纹和布料处处透着雍容华贵,十分贵气。
思及自己平日里的装扮,多是平民百姓的朴素衣衫,样式多简约淡雅。这样贵气华丽的衣裳,我却是头次穿,虽合身,却总有几分不自在。
老夫人前来收拾时,见我拘谨不安地打量着身上的服饰,过来我身边的绒毯上坐下,笑道:“夫人穿上这身衣衫,倒像是换了个人,一身贵气……美!”
被这番夸赞,我心里自然高兴,可依旧有些不自在,满脸通红地道:“我从未这样穿过。”
半日的相处,我与老夫人之间也亲近了些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