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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你怎么了?”邹玄墨忙着帮细奴顺背,一脸担忧。
简蕙很想道出实情,临了,还是改了主意,人多嘴杂,倘若让更多人知道阿奴有孕,对她有害无益,简蕙说:“王爷放心,阿奴只是有些晕车。”
“有劳夫人照顾阿奴。”邹玄墨拱拱手。
简蕙投给他一个放心眼神,抱细奴坐好,窗帘落下。
小刀来报:“主上,前方两里地有个天齐庙,我们可去那里避避雨。”
邹玄墨对身边的罗赞扬声道:“罗将军,通知下去,即刻前往天齐庙。”
“末将遵命。”罗赞拱手,回头,高喝:“王爷有令,即刻前往天齐庙。”
大约一炷香后,一行人到了小刀所说的天齐庙。
主持听闻有贵客登门,率僧众出门相迎,邹玄墨等人被迎进客室,早有小沙弥备了茶点,荣荻是个坐不住的,换了身干净衣袍去观景亭赏雨去了,邹玄墨听主持讲了会儿经,直到夜幕时分才出门。
小刀行色匆匆上前,“主上可算出来了。”
“何事慌张?”他问。
“郡主又在找少夫人麻烦,少夫人在雨里都跪了半个时辰,主上快去看看吧。”小刀都想揍人了,成玉那疯丫头长本事了,就知道欺负少夫人。
邹玄墨脸色陡变,随着小刀去了女眷下榻的院子。
庭院里,细奴跪在石阶下,简蕙抬高衣襟下摆挡在细奴头顶上方遮雨,成玉一脸闲散坐在廊下的栏杆上,两只脚晃晃悠悠,手里正啃着一个苹果。
“你爹梁大钟就是太后的一条狗,你爹害我全家,你那会子差点害死衍哥哥还有荣荻,你就是个扫把星。”成玉越说越激愤,大有手刃了细奴才觉解恨。
邹玄墨冲进门,惊呼:“阿奴!”邹玄墨将细奴整个儿抱了起来,回头狠瞪成玉一眼,怒喝:“成玉,你太不像话了。”
“衍哥哥,你又护着她,我不理你了。”成玉抛了苹果,哭着跑了。
“小刀,快去备些姜汤来给夫人和少夫人驱寒。”邹玄墨一声吩咐,小刀匆匆离开。
简蕙与细奴母女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袍,喝了小刀送来的姜汤,睡了一觉,发了身汗,倒也没什么打紧,反倒是冲出门淋了雨的成玉,不肯喝姜汤,染了风寒,夜里突发高热,时不时说梦话,邹玄墨寸步不离守了成玉一夜。
细奴躺在她阿娘怀中,眼睛凝望着帐顶,想事情。
“你说那丫头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简蕙总觉得成玉的疯病有些蹊跷。
细奴笑笑,不置可否。
“她是真疯倒也罢了,倘若是刻意装疯卖傻,这丫头的心机确实够深沉的。”简蕙不寒而栗。
细奴收回目光,说了这样一句话:“假做真时真亦假。”
简蕙一骇,她就觉得成玉不简单,果然被她言中了,成玉装疯。
“成玉在明处,倒也无甚打紧,关键是怂恿她,在她背后给她撑腰那人才叫可怕。”细奴甚至可以预见回京后她的处境。
“你是说荣梵?”
除了荣太妃,简蕙还真想不到旁人。
“荣梵落魄时,你私下没少照拂她,想不到她一朝得势,竟也行那忘恩负义之事,以前是我高看了她,原来她也不过尔尔。”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说到底,大家都是苦命人。”细奴喟叹。
三年前,荣梵触恼了太后,被太后禁足寿安宫,七天了,荣梵水米未进,在太后处细奴得知荣梵的窘境,细奴趁夜潜入御膳房做了些吃食偷偷送去寿安宫,以后,每天晚上,细奴都会潜入寿安宫给荣梵送吃的,那时候简蕙刚好在宫里,这事她是知道的。
“但愿她不要忘了你当日的一饭之恩。”简蕙叹道。
细奴手抚上小腹,缓缓阖了眼睛,只有她知道,荣梵究竟有多恨她。
她出宫那夜,刚辞别太后,荣梵秘密召见了她。。
“阿奴,明日一早你就要出宫了,出宫前,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荣梵道。
“太妃请说。”
“不要爱上他,更不许育有他的子嗣,我会替你和成玉严守秘密。”荣梵这样说。
“太妃的意思……细奴不是很明白,还请太妃明示。”细奴惶惑,双膝跪地。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成玉装疯的事。”荣梵看着细奴,陡然跪地,泪盈于睫,“答应我,阿奴,答应我。”
“我……”细奴一惊,如若不答应荣梵,她和成玉恐怕都得死。
“我这里有一粒药,你只要吃了它,大家皆相安无事,你放心,你出宫后,我会照应成玉。”荣梵给了她一粒药。
“太妃!”细奴惊骇。
“你放心,这粒药不会要你的命,它只是暂时不会让你受孕,阿奴,你别忘了,你是背负使命嫁给他,你一旦受孕,太后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肚里的孩子,我也是为了你好,听话,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