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目光凝视住他苍白的脸,和那快哭出来的模样:“你觉得你这像是没事的样子?”
苏景阳喃喃道:“我……真的没事。”
陵离跟明湛这一对,他一开始抱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可如今,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知范围。没收到九成的能量已经不是最大的打击,此时此刻他因为心里那个接近肯定的猜测,已经快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给淹没了。
苏景阳心口窒痛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还病着,他真的想立马就出发去晋城,去见陵离,和他说对不起……可如今,对不起已然不能挽回什么了。
容辞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让李因过来看看孩子,顺便也给你看看,行吗?”
苏景阳不再说什么,安静的与他对视了会儿,嘴唇动了动,无声的叹息。
容辞知道苏景阳一直隐瞒了一些事情,这大概是他永远无法探知的秘密。此时容辞察觉他不对,却根本摸不清他到底怎么了,面对这种无法掌控的因素,容辞心中也隐隐涌起些燥郁。
容辞倏地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紧紧盯着苏景阳,沉声问:“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没料到他能敏锐的捕捉到一些玄机,苏景阳错愕须臾,旋即笑了笑,低声道:“没有,我答应过你,要走的话会提前一段时日跟你说的。”
容辞手下的力道更用力了些,眸光幽深,“你不要食言。”
苏景阳回望住他,斩钉截铁,“决不食言。”
容辞又深深的注视了他许久,这才看起来放心,将他的手拉至唇边吻了一下。
苏景阳默然回望。离不开了,暂时离不开了,这个世界到底谁是主角令他已经陷入了无尽的迷茫里……而奇怪的是,在知道暂时回不了家时,他心间的失落并没有意料中的那般铺天盖地令人窒息,大概……还是因为自己之前就有些心理准备的吧。
两个孩子反反复复的发烧了三天,终于都好起来了,只是阿昱阿熙原本还有些rou嘟嘟的脸蛋眼看着就瘦了下去,瘦了之后虽然五官轮廓瞧着比之前更加的Jing致漂亮了,但苏景阳心痛无比,总觉得小nai娃要rou稍多点才健康。
这天中午两个孩子刚睡下了,苏景阳跑到书桌边端端正正的坐下了,容辞见状问他干什么,他抓着笔,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我给阿离写信。”
他虽然愧疚难安,但也不会犯傻,关于此事的猜测还有抱歉之类的话决计不能写在信里的,如果被明湛看到的话,那就完了。
苏景阳克制着心底的翻涌的思绪,最后就只写了一些问候的话语,然后在结束的时候说等孩子满周岁了就回去晋城看望他。
苏景阳的信刚写完,正在等晾干,巫师大人派人来报,说容华突然晕过去了。
苏景阳跟容辞对了个眼神,很快起身来,吩咐nai娘照看好孩子,他们一齐出门了。
他们两人赶到容华的寝殿之时,容华已经醒了,他靠坐在床上,身上仅穿着雪白的里衣,一头乌黑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脑后,目光散落在空气里,瞳眸里一片木然空白,整个人沉寂得仿佛没有声息了。
“……容华?”苏景阳凑近了些,才小心翼翼的唤他的名字。
刚才他跟容辞到的时候,发现明嘉盛就僵立在外面,整个人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沉痛,却没有进来。
容华听见了苏景阳的声音,凝滞的黑眼珠这才缓缓的动了动,转向他跟容辞。
苏景阳有些紧张,低低唤了声:“容华,你……”
容华不喜不悲的道:“你们来了。”
他直接赤着脚下床,身形微微摇晃的绕过苏景阳,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走到躺椅那躺上去,又对着酒壶灌了两口酒。
苏景阳想上前阻止他这样猛灌,容辞却将他拦住,眼神示意他别管。
容华倒也没再多喝了,他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枕在脑后,眸子泛着shi润的光泽,语气些微的怅惘道:“既然都来了,那么……就给你们讲个故事罢,免得你们白跑一趟。”
苏景阳踟蹰了一下,走到他身侧单膝蹲下,“容华,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嗯。该想起的大概都想起来了,决计不会受人蒙骗。”容华侧过脸来看他,“你想听么?就是可能会有些无趣,我怕你听得睡着。”
容华说到这里哂然轻笑了一声,苏景阳回头去看门外的明嘉盛,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身形似乎有些不稳。
苏景阳眉心轻蹙着,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容华,容华已经开始缓缓讲述起来,语气极为平铺直叙,平静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容辞跟苏景阳一站一蹲,在旁默然听着。
慕容华作为望月山庄的长孙,从出生就受尽全家宠爱,却也养成了蛮横强硬的性子。这样的他十四岁时的一个因缘际会,与魔教之子林阙不打不相识,他张扬似火,林阙冷漠如冰,两人是出乎预料的契合,仿佛天生是为了对方存在的另外一半。
两位少年从认识一年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