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对父子。
她闭上眼,眼前是当年祭坛之上血红恐怖的一幕。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夜夜出现在她的噩梦里,让她辗转难安。
当晚,信草的母亲自缢身亡。
*
没得到鹤丸的答复,小姑娘垂下头。
——我到底在期盼什么呢?
她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可笑,刚要转身离开时,忽然被鹤丸握住腰举了起来。
“呜哇……你干什么?!”
“举高高啊~”鹤丸举起小姑娘转了一圈,语气欢脱:“亲亲抱抱举高高,听说小孩子都喜欢这么玩!你不喜欢嘛~”
“快放我下来啊!!”
鹤丸把踢着腿吱哇乱叫的小信草放下,看她红着脸窘迫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这小姑娘咋这么可爱。
咬唇也好,垂着头扭动手指也好,不好意思的挽头发也好,小心翼翼的眼神也好……主君变的这么小,戴上滤镜后鹤丸觉得她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可爱到爆炸!
“走走走,我带你溜达溜达。”
他牵着小姑娘的手,带她逛遍平安京,见了很多她从前没见过的东西,品尝到很多没吃过的零嘴。
“这什么东西,太甜了!”
“诶你不喜欢吗?明明栗田口家的小孩子很喜欢这种糖,你怎么会不喜欢?”
“我又不是小孩子!”
“哇你尝尝这个!听说是从唐土传过来的,真的是会吓人一跳的味道!”
“辣——!!水在哪里?水?!”
当然鹤丸兜里没钱,小信草兜里也没钱,俩人一起偷吃,还被一个逮到他们的店主追的满大街跑。
“时间过的好快,已经黄昏了。”
小信草抬头看看天色。
“你要回去了吗?”
“不。”小信草摇摇头,“你知道吗?这条路是家督每天这个时候会经过的路。”
一阵风吹过,拂起她雪色的衣袖。
“之前听下人说,今晚有百鬼夜行。所以今日的黄昏,也比以往危险得多”
“什——”
鹤丸话音未落,风骤然停歇,气温越来越低,仿佛寒流忽至,空气也渐渐凝固起来。
夕阳落下,长长街道一头出现黑压压的一片——这些妖怪的数量,远远大于信草之前被丢在街道上时见过的。
太刀忽然在鹤丸手中幻化,他刚要拔刀出鞘,却被小信草按住手背。
她没有看鹤丸,面对着即将来临的危险,她缓缓抬手,两指落在半空中,指尖已经被她咬破,血珠儿顺着纤细的手指滑下。
“拜托你别插手,有没有人帮过我,那个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的语气中带着恳求,她的手正害怕的发抖,她的眼眸里却像燃着一团火。
那是将要把自己燃尽的怒火,更是不择手段削尖脑袋拼上性命也要出人头地的野望。
“我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多,姐姐,我求求你,别插手。”
她挺直腰杆,面对着众多妖怪,缓缓念出之前兄长来“救”她时念过的咒语。
从声音发颤,到逐渐坚定。
“东海之神,名为阿明;西海之神,名为祝良;南海之神,名为巨乘;北海之神,名为禺强;四海大神,退避百鬼,荡除凶灾。急急如律令!”
明亮灼人的白光之后,众多鬼怪溃散,却有更多的扑上来,前赴后继的撕咬上来。
……
小信草喘着粗气,身子直打晃,染血的衣衫破破烂烂,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地面一片狼藉,妖怪的尸体如战利品般堆积在她周围。
真疼啊。
可是远没有在祭坛时疼。
花山源氏家督经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走出牛车,眼神复杂的看着几乎站不稳的小信草,“这是你第一次用Yin阳术?”
“之前看兄长是这样做的,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刚刚情急之下就……”她抬起头期期艾艾的看着她的生父,眼泪含在眼眶,却倔强着没有掉下来:“对不起,父亲……不,家督大人,我……我不该偷跑出来,我只是想要见一见您。”
她磕磕巴巴的说着,紧张的看着家督,就像小孩子看着自己崇拜的父亲。
“你做的非常好。”家督忽然笑出来,甚至还摸了摸小信草的头发,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和颜悦色。
小信草松了一口气,忽然失去意识,倒在家督怀里。家督皱了皱眉,却还是把她横抱在怀里,送上了牛车。
只见过别人用一次的术就能顺利用出,还能在中元节当天的逢魔时刻保住性命,这个孩子的天赋,要比她的嫡兄强多了。不,她恐怕是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如果尽心培养的话……
不行!也不知这孩子会不会对家族有怨怼,如果培养出来反害了花山源氏怎么办?算了,还是送她去别院吧。
家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