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房门关上,简淑还能听见家属哭喊求老天爷的声音。
隔壁床的病人是一位75岁的老爷爷,清醒的时间比她还短,人到了这样的年纪,每天就是在跟老天爷抢时间吧,简淑悲观的想,她是第一次离生命这么近,近到只有一个帘子的距离。
简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紧,甚至可以感觉到大爷的手在颤抖。
大爷是怕她会撒手人寰才这么紧张害怕吗?
简淑对上大爷那双深如古井的黑眸,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嫁对人了,大爷对她是真好。
她握住大爷的手,对着大爷一笑。
结果大爷不知好人心,说她笑得太磕碜了,简淑暴脾气差点上来,狠狠睨了大爷一眼。
隔壁床急救了半个小时,随后医生们走出去跟家属对话,简淑听力退化,什么内容她没听清。
“我手疼。”简淑开口,输ye的那只手跟针砭一样阵阵的疼。
大爷顿时紧张:“哪只手疼?除了手还有哪疼?”
“右手,脖子跟腰都疼。”
大爷摁铃让护士过来,护士过来查看,说是她的右手输了一天ye有点水肿,血ye不通,护士把扎在右手的静脉留置针拆了改扎在左手,继续输ye。
至于脖子跟腰,是躺得太久造成的。
护士一走,大爷就开始给她搓手揉腰,跟专业的按摩人士有得一拼。
“你不用睡吗?”
简淑到底还是心疼岁数这么大的大爷,大爷没怎么阖眼,一直在床边守着她。
大爷默不作声,手上的动作没停。
简淑等了半会没得到答案,渐渐睡了过去。
大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随后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凌晨四点多,简淑又醒过来一次解决生理问题。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隔壁床的大爷听说是进ICU病房,简淑叹了一口气。
在医院的日子就是吃喝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她不习惯,也只能逼着自己习惯,谁叫她年纪大行动不便呢。
好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终于结束,她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她终于见到二儿子江立瑾,长得跟大爷有几分相像,而老大的面相随她比较多。
江立瑾一来就往简淑右脸上亲一口,简淑下意识的伸手去擦口水。
大爷很懂她,直接抽纸巾帮她擦掉。
“妈,有你这么嫌弃你儿子的嘛,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江立瑾的性格一看就是跟江立森相反,老大沉着稳重,老二调皮活泼。
一下子有了两个比她年纪还大的儿子,简淑心情很复杂。
父子两把她抬上车,她的身体如同一坨烂泥一般任由摆布,她感觉到不到骨头的存在,只有稀松下垂的赘rou,她以后再也不要吃甜食!
人家说老人是瘦点好,她现在明白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简淑难得露出一抹悲伤。
大爷给她系上安全带后,跟她并排坐在后座,江立瑾在前头开车。
车厢内一片静默。
江立瑾稍显疑惑,他爸沉默寡言他知道,只是今天他妈怎么也这么少话,平时他们一家人都是靠他妈在中间做润滑剂的,他见过最美好的爱情就是他爸妈之间的爱情。
数十年来,他爸对他妈一如既往宠爱,在他们眼里,他妈就是老小孩,一家人都顺着她。
“爸,妈,我最近放假,会在家陪你们。”
没人接他话茬,依旧寂静沉默。
简淑一时半会进入不了老母亲的角色,况且她留心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根本没注意到江立瑾说了什么,而大爷完全是本色,他不喜多言。
四十年后的A市变化不算太大,至少跟她记忆中的A市相差无几,可能多了几栋大厦吧。
“妈,我可能会在家待一两个月。”江立瑾不死心补了一句。
这回简淑听见,淡淡的说了一句挺好的就没有然后。
此时的简淑内心无法平静,手心握成拳,这段路她非常熟悉,这是回景州别墅的路,她曾经自己开车来过这里好几回。
右转,第二个路口左转,直行,简淑默念,紧接着一幢白色的独栋别墅映入她眼底,熟悉的外观让她差点惊叫出声。
“停车!停车!”简淑大喊,她想见景州,现在就要!
她要问他,为什么她最后不是跟他结婚,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嫁给别人,他们明明那么相爱。
“可我们家在前面啊。”江立瑾指了指白色别墅前面的那栋红白相间的别墅。
“停车吧。”大爷开口。
江立瑾只好把车靠路边停下。
大爷低沉的嗓音如同一盆冷水从她头上泼下来,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她此时去质问能改变什么,难不成离婚,然后再续前缘,拜托,她七十岁,都结婚有两娃了,景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