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举步维艰
宇文允将晕了的吕姵接在怀中, 把天子剑交给鲁子安收了起来, 而后径直向高纬跪下,颤声道:“臣叩见陛下。”
高纬眼见安全了,长长地松了口气,讽刺道:“瑜王爷好功夫啊!可又是救了朕一命,朕该如何赏你呢?”
宇文允没有顶撞, 而是埋首在地,恭声道:“是臣对妾室管教不严,望陛下赎罪。”
“好个管教不严,”高纬Yin毒一笑, “她犯下的可是弑君的死罪,瑜王爷一句轻飘飘的管教不严便可揭过去?”
宇文允叩首在地又复抖着声音道:“请陛下责罚臣,莫要罚她。”
“她犯的是死罪,你要如何替?”高纬冲鲁子安施了个眼神,后者便撤出了一半的侍卫。高纬在龙座上坐了下来,看向宇文允,“莫非瑜王爷是仗着自己是周国的皇亲,大齐便无法治你死罪吗?你的侍妾想要刺杀朕,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周国想要刺杀朕呐?”
宇文允埋首地上,声音沉沉:“陛下误会了,不仅周国和齐国愿世代交好, 永不互犯, 陛下也当知臣对陛下的一片忠心……若失了陛下为护, 臣只能朝不保夕……”
“那你当如何解释这贱婢方才所为?你宇文允总不能说朕是咎由自取吧!”吕姵方才所为太过惊人, 高纬现下还有些脚软,因而一时还没想到要怎么借题发挥,只想着要先在气势上刻意多打压宇文允一阵,突出此事的严重性。
“依妾身看呐,皇上你可不就是咎由自取吗?”
宇文允还没答话,淑妃就率先拖着她那慵懒而妩媚的语调走了进来,觑一眼四周乌压压的侍卫,便用手掩住鼻子,嫌弃地道:“怎么这么多臭男人,难闻死了。”
“小怜?你怎么来了?”高纬霎时便换了张脸,听她说帐内难闻,便忙不迭地用眼神指使鲁子安将剩下的侍卫也带了出去,只留了那么常备的四名贴身侍卫在帐内。
“哟,陛下这话问的,只准陛下在帐中私会老情人,倒不许妾身来这走一遭?”淑妃稍稍嘟着樱桃小口,停下脚步,转身就准备走,“既是如此,妾身才不来招陛下的嫌。”
“小怜,快止步,”高纬讪笑着从案前下来,握住淑妃的柔荑,将她一同往案前带,“既是来了,又何必走呢?”
淑妃依旧是有些忿忿不平:“妾身倒是见不惯陛下这样,被旧爱伤了,又来哄新欢吗?”
“她哪里是什么旧爱,小怜你取笑朕了。”
“妾身之前是怎么跟陛下说的,这小姵当初敢对你大不敬,就该直接杀了她,如今哪儿有这样一出。陛下说她不是旧爱,却不仅彼时饶她一死,现在还眼巴巴的私下召见,可不是陛下你咎由自取吗?”
她一张嫣红的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高纬不仅不生气,还觉得爱妃说的很有道理:“是朕当初考虑不周,既然小怜早看不惯这贱婢,朕今日就赐死她,以证清白如何?来人!给朕把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哟,现在又急着打死来以证清白?”淑妃跺了跺足,“陛下还说自己心中无鬼?”
高纬一时噎住,又生不了气,只得问淑妃:“爱妃说朕当如何?”
淑妃轻轻哼了一声:“陛下现在说什么妾身都不会信,快将吕姵弄醒了,妾身要问问她究竟对陛下是不是有非分之想,陛下是不是又私下对她有什么许诺。”
“……小怜你……”想到吕姵醒来后可能说出的话,高纬心里发慌:如果淑妃将事情来龙去脉问上一遍,吕姵将自己逼她探听宇文允消息的事情说出来又当如何?那自己岂不是不仅不能借此作文章打压宇文允和他背后的周国,还会让周国得到个自己试图谋害质子的把柄?
而且淑妃若是知道自己方才所说的自己心中有吕姵等话,怕是又不肯轻易罢休了。
高纬将这些念头在脑海中快速过上一遭后,只得佯作将怒气撒在宇文允身上,“谁让你刚才把她打晕的!你既是这贱婢的夫君,应当是最了解她的人,便由你来说说,朕和这贱婢可有私情?”
“自然是没有的……臣与吕姵恩爱非常,臣敢发誓她心中只有臣一人,否则臣也不会冒着得罪陛下,为她跪在这里,求皇上饶恕。”
“朕倒是想饶恕你们,毕竟瑜王爷你才对朕有救命之恩,”高纬缓下了声音,迟疑道,“可是方才众目睽睽,皆见到吕姵拿着天子剑要刺杀朕,朕今日若宽恕了她,他日当如何治国?”
“方才臣进帐救驾时,曾听到吕姵说她不是想要刺杀皇上,她说什么也不会对陛下不利,而只是求皇上赐她一死……只是不知是不是臣太过情急之下,错听了。”
高纬看向侍卫统领:“鲁子安!你方才听到吕姵怎么说?”
鲁子安一直在帐中,自然明白皇帝这是要急于找个台阶下了,虽然身上冷汗涔涔而落,但也忙道:“臣的确听到她是这样说的。”
“混账东西!”皇帝叱道,“她不是刺杀朕,你们将她团团围住跟她斗在一起做什么!她没有吓到朕,倒是你们吓到了朕!”